楚國,禦書房。
安容珣龍顏大怒,上等的桌案被他拍的“啪啪”作響,桌上筆墨紙硯早就被他掃落在地,一片狼藉。
可除了安安穩穩跪在地上的江玉赫,沒有任何人敢進來。
見安容珣發泄完了怒氣,江玉赫道:“陛下,臣知道陛下震怒,可蘭沁公主還在陸鶴羽手裡,還請陛下明示。”
安容珣氣的眼睛都紅了,早沒了一國之君的風度,此時他恨不得指天罵地,隻恨不能把陸鶴羽挫骨揚灰。
“亂臣賊子,安敢如此,欺我楚國無人否?”
江玉赫眼見著安容珣又開始拿禦書房中那些上等瓷器發泄,也不阻攔也不吭聲,隻等著安容珣什麼時候發泄完了再開口。
畢竟他深刻的知道,安容珣不比他父皇安禛,他沒有那個雄才大略,所倚仗的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有那麼一個好爹。
可楚國勢大,不是區區燕國可以抗衡的,就算安容珣再折騰,楚國也是個龐然大物,對燕國來講絕對是個啃不動的骨頭。
天命在楚不在燕。
江玉赫隻盼著太子能在自己的培養下成為一個好的繼承人,這樣楚國國運也能綿延下去。
等安容珣又亂砸了一通,這才氣喘籲籲的坐下,看著江玉赫問道:“江卿,你看該如何是好?”
江玉赫淡定的道:“蘭沁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如今陷入敵手,自然要救,不若我們就答應陸鶴羽的條件,也好讓蘭沁公主早日回楚。”
安容珣怒道:“十座城,就這麼讓出去?”
聽到安容珣的話,江玉赫心下了然,自己猜中了,他們楚國的陛下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就割讓十座城,哪怕是他的掌上明珠也不行。
江玉赫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剛剛提議答應陸鶴羽的條件不過是江玉赫的試探,如今知道安容珣不肯割地,但這話安容珣可以說,他這個做臣子的卻不能說。
畢竟無論如何,蘭沁公主都是安容珣的女兒。
安容珣揉了揉額頭,而後有些無力的道:“大楚的城池自然不能隨意割讓,江卿,再想彆的辦法。”
江玉赫心中冷笑,陸鶴羽信中寫的明明白白,十座城換蘭沁公主完璧歸趙,不肯割地,陸鶴羽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放人?
不過他還是不緊不慢的開口,“臣聽聞,陸鶴羽雖然派人把書信和畫像射進甘城,但對甘城的進攻並未停止,而且他信中也未指明要的是哪幾座城,想必是準備一直進攻,打到我們願意談判為止。”
安容珣聞言重重的一拍桌子,大怒道:“朕還怕他不成?”
江玉赫道:“陛下自然不會怕他一個區區小國的將領,可如今蘭沁公主還在他手裡,那裡畢竟是軍營,就算陸鶴羽答應隻要割地就可以將蘭沁公主完璧歸趙,可時間拖得越久,於公主名聲越有損。”
他雖然話說的委婉,但實際意思卻十分明顯。
蘭沁公主在敵軍軍營,是否還是完璧,誰能保證?
安容珣雖然性情暴戾,但畢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江玉赫的言外之意。
當下他也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