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散時光總是過的飛快,轉眼間便已經到了三天回門的時候。
雖說不過短短三日,但再見到女兒,黎世謙和陶知微卻比往常女兒出征一走幾個月回來的時候更激動。
陸鶴羽看著黎世謙和陶知微夫婦高高興興的出門來迎接,拉著黎木樨不住的左看右看,叮囑詢問,一時間心中有些感慨,還有些隱隱的落寞。
父母尚在,承歡膝下,於他而言,卻是此生無緣了。
陶知微到底心思細膩,見到自家閨女回來高興之餘,也看到了在一旁默默等候的陸鶴羽,當下對陸鶴羽招了招手道:“鶴羽,來,快進來。”
陸鶴羽聽聞召喚,趕緊點頭應下。
一行人回了府中,自是香茶備著,點心伺候著自不必提。
卻說黎木樨與父母敘話了一會兒,便問道:“爹,先生呢?”
黎世謙道:“應當還在客房,已經派人去請了。”
黎木樨道:“還是我去請吧。”
知道自家女兒與徐淮茗師徒情深,黎世謙也沒反對。
陸鶴羽原本是想一同去,但轉念一想,或許徐淮茗現在並不想見自己,便也任由黎木樨自己去了。
黎木樨徑自到了徐淮茗的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裡麵很快傳來徐淮茗的聲音,隻是聲音裡有些許懶散,“進來。”
黎木樨推門而入,卻是被屋裡濃重的酒氣熏得皺了皺眉。
“先生。”
徐淮茗沒想到來的是黎木樨,手中正要送入口中的酒硬生生的停在半空,有些怔愣的開口,“小丫頭,你怎麼來了?”
黎木樨二話不說奪了徐淮茗的酒杯,坐在他麵前道:“回門的日子我自然要回來。”
徐淮茗恍然大悟,“哦,都三天了。”
黎木樨見他頗有些酩酊醉意,皺眉道:“先生不是答應我不再喝醉了,怎麼又開始把自己喝成這樣?”
徐淮茗隻醉眼朦朧的看向黎木樨,本想下意識抬手給小丫頭撫平緊皺的眉頭,隻是手伸到半空,卻意識到現在自己再這樣做已經不合適了,便硬生生停住了動作,而後動作一轉,又從黎木樨手中拿回了酒杯一飲而儘。
黎木樨當真有些生氣了,語氣也嚴肅起來,“先生!”
徐淮茗放下酒杯道:“你覓得良人,我替你高興。”
替你高興,而不是自己高興。
可黎木樨並沒有意識到這兩句話本質上的差彆,隻擔憂的問道:“先生,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徐淮茗搖頭道:“沒事,小丫頭,什麼事都沒有,你家先生不過是饞酒了,好不容易你不在身邊嘮叨,我還不抓緊機會多喝點?”
沒聽出徐淮茗的言不由衷,黎木樨隻是覺得徐淮茗有事瞞著她,可這種感覺自從再次與徐淮茗相見的時候就有了,但徐淮茗從不肯說。
黎木樨沒有辦法,隻能出門吩咐下人去煮醒酒茶。
隻是再回身,卻發現徐淮茗已經醉倒在桌上。
黎木樨歎了口氣,把徐淮茗扶到床上。
替人脫了鞋蓋好被子,又用打濕的帕子給徐淮茗擦了擦臉。
過了一會兒,下人端著醒酒茶進屋,黎木樨又親手給徐淮茗喂下醒酒茶,這才歎了口氣,讓人守在徐淮茗身邊。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她總要陪在父母身邊,也不好一直守著徐淮茗。
隻黎木樨離開的時候,床上的徐淮茗驀然睜開眼睛,他眼神清明,哪還有半分醉意?
隻是下人送了黎木樨出門回來時候,徐淮茗便又再次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