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那灘血跡的時候都沉默了,都是刀頭舔血的人物,就算不會醫術,卻也都知道,流了這麼多血,人怕是流血也要流死了。
黎木樨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玉佩,一顆心像是被誰硬生生從胸腔裡扯了出來,剛開始時候還沒覺得多疼,等到反應過來,卻發現疼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木樨!”
陸鶴羽扶著黎木樨蹲下,看著她麵色慘白。
他想安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種失去如師如父的珍而重之的人的感覺,陸鶴羽經曆過兩次,他可以對黎木樨感同身受,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而黎木樨隻是跪在地上,她想嘶吼出來,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睛漲的通紅,卻好像也流不出什麼眼淚,她額上青筋暴起,可卻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陸鶴羽把黎木樨攬在懷裡,卻也隻能選擇沉默的陪在她身邊。
許久之後,黎木樨才終於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先生!”
如杜鵑啼血,痛斷肝腸,在場的人無不眼眶一熱。
陸鶴羽抱緊黎木樨想給她一些支撐,可黎木樨卻隻是跪在原地痛哭失聲。
她不該同意先生自己一個人離開的,若她當時執意堅持,先生或許不會出事。
巨大的雷聲響徹山穀,緊接著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黎世謙緩了緩心神,聲音有些沙啞的對陸鶴羽道:“鶴羽,帶木樨回去。”
陸鶴羽看向黎世謙,他本想說,讓木樨再留在這待一會兒,但理智卻也知道,這麼冷的天氣,若是在這繼續淋雨,鐵人都承受不住。
半拖半抱的抱著黎木樨起身,可黎木樨卻斷然甩開陸鶴羽的手。
陸鶴羽輕聲勸道:“木樨,下雨了,我們先回去……等雨停了我再陪你回來找師叔。”
他知道現在黎木樨受不得刺激,便隻能幾乎算的上連哄帶騙。
哪知黎木樨卻突然踉蹌著起身,跌跌撞撞的又要往山穀深處走。
陸鶴羽顧不上其他,趕緊追上她。
黎世謙有些急了,“木樨,你到哪去?”
黎木樨也不知道怎麼了,隻是本能的回答,“下雨了,先生在外麵會淋濕的,我得去找他……”
知道黎木樨現在已經心神大亂,陸鶴羽一邊跟著黎木樨,一邊對黎世謙道:“嶽父,你們先回去,我再陪木樨找一會兒。”
黎世謙怒道:“還找什麼?莫說那麼高的懸崖,便是那麼大一灘血跡,人還能活嗎?”
陸鶴羽眼睛也有些紅,卻還是道:“嶽父,不管怎麼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木樨這樣子,若是不讓她找,她會受不住的。”
黎世謙看著失魂落魄漫山遍野的一邊尋找一邊嘶喊著“先生”的黎木樨,終還是點了點頭,“找,一起找。”
陸鶴羽擔憂的道:“嶽父,山雨太涼,你們先回去吧。”
黎世謙搖頭,“徐先生於我黎家有恩,既然木樨不願意放棄,我自然不能放棄。”
說完,也不等陸鶴羽再勸,便又組織人手漫山遍野的尋找。
而黎木樨不眠不休的尋了一天一夜,又加上心神大亂,大雨寒氣入體,終是沒撐住暈了過去。
……
四周皆是一片濃霧,黎木樨渾渾噩噩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隻好像在尋找什麼人,但究竟在找誰,她也不清楚。
在濃霧中向前行走,突然前麵似乎有一個青色的身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