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平生!
是她很重要的人。
景湛反複地念叨這句話,最終他還是決定放了他,左右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滿是腐朽的味道,越是往裡走腐朽的氣味越濃,景湛已經很久沒有聞見這種氣味了,潔白修長的手指捏出一塊雪白繡著金絲暗紋的絲帕捂住口鼻試圖阻擋著無縫不入的難聞氣味。真是糟糕透了,他雪白的靴子上沾了鞋汙漬甚是礙眼,早知道他今日應穿黑靴。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說話的是這牢裡的頭,見景湛來驚了一驚,急忙從長凳上起身迎過去“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那個趙剛怎麼樣了?”
“回大人,那個趙剛嘴硬的很。”提起趙剛他也是恨得牙癢癢,大大小小的刑罰用力不少,昏死過去也不開口。“到如今,也沒能從他嘴裡撬出來什麼,便斷了他一條手臂。”
聽到這裡景湛微微挑了挑眉,斷臂之事在意料之中,他的人從來都不敢違抗他。
那人見景湛麵色有異接著道“大人若嫌輕了,我便再斷他一條腿。”
景湛抬手道“不必了,今日找個大夫給他醫治,饒他不死,我自有用處,你附耳過來。”
“如此這般,你可是懂了?”
“小的明白,定將事情辦妥。”
“知道這件事的人你處理了吧。”
“是,大人。”
如今事情交代清楚了,便不願在地牢裡多待,他捏住帕子捂住口鼻轉身離開,一盞茶的功夫便見他從自家的假山走來出來,原來這地牢的入口就在假山當中。
昨夜一夜沒睡,今個倒是精神,接近晌午也毫無困意,隻是覺得有些餓了。
心思一轉,便去了自己的院子,那裡現在住著旁人,等到了院門口倒有些躊躇了,腳步略頓還是進了院子,自己何時也變得這樣膽怯了。
“福貴,沒想到你手這麼巧!比趙姨的手還巧,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彆好看?”
人未見聲先至。
“那是,我這手當然巧極了,洗衣做飯,綰發,繡花,就沒有我不拿手的。隻是可惜了這府裡找不出來像樣的頭飾,隻能用絲帶代替,不然姑娘今天的發式還要好看十分!”
“這樣就很好看。”容華開心的側頭看著鏡子,繼而又有些惆悵,便又坐回凳子上。
“姑娘怎麼了這是?”
“我隻是覺得有些亂。”
“姑娘指的是找人這件事?大可不必擔心,我們大人厲害著呢,既然他答應找人,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福貴安慰著容華,一轉頭看見自家主子急忙見禮。
景湛沒有搭理,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容華。
“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清冷的嗓音透露出絲絲關心的意味,容華慢慢紅了臉“嗯,好的差不多了,多謝大人關心。”
“那就宣膳罷。”
容華不爭氣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小的動過哪能逃得過景湛的眼睛,小小的腦袋低垂著,連看自己的勇氣都沒有,聽見有吃的,便又大膽了兩眼放光的盯住自己,好似一隻貓。他不自覺的勾唇輕笑心情極好的誇讚了容華的新發飾“頭發這樣倒是順眼不少,頭發怎麼這麼短?大宋國哪個女子不都是長發。”講到這裡他微微皺眉,心裡想著難不成是被人逼得。
“我,我不是宋國人,在我們那裡,不管男女,想留多長的頭發都是被允許的,我從小就是留慣短發,自從來到這裡頭發便一直留著了,隻是長得太慢了。”容華撫了撫自己的短發,見他眉頭輕皺便接著問道“相信過不了多久我的頭發就能長得特彆長了。”
景湛點頭自顧自的坐到飯桌前,微一抬手便有人端了裝滿清水的銅盆為他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