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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柳輕眉嘴裡的極夜終於到來了,宮殿外的世界籠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色中,氣溫也變得更加寒冷。
高空中細小的冰晶落在地麵發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脆響。
黑色牆體上結了一層白白的冰晶,高空中淒厲的寒風如同鬼嘯般讓人牙齒發顫。
極北之地,滅世般的神威下,寸草不生,野獸絕跡,就連稱霸於冰原的雪狼也被大自然的神威逼迫的不敢深入這片鬼域。
一隊模樣淒慘,身體上裹綁著一層層破舊獸皮的冒險者,正在朝北方艱難行進。
人人頭戴皮帽,麵遮狐皮,隻露出一雙因饑餓而微微凹陷的眼睛。
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虔誠地懇求著神明的垂憐,嘴裡喃喃地背誦著經句,手裡舉著最後的一根火把,勇敢地走在隊伍最前麵。
葉輕眉的房間內依舊溫暖如春,天花板上兩個圓圓的白熾燈將不大房間照耀的亮如白晝。
陳子淩提著腳尖伸出一隻小手在牆壁上的開關上按了一下,房間內迅速變為漆黑一片。
噔噔噔,陳子淩赤裸的雙腳踩在白色玉石製作的地板上發出幾聲脆響,身體一翻鑽入了柳輕眉溫暖的被窩中。
“現在我們講故事吧!”陳子淩迫不及待道。
不一會,房間內傳來一個小女孩柔柔糯糯的聲音,“接下來,我們講鐵船撞冰山的故事……”
“這已經是你第六次講這個故事了”床邊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聽聲音少年應該十四五歲,隻是聲音中沒有夾雜任何情緒,顯得有些生硬。
“你看就連五竹都有意見了,咱們換一吧?”陳子淩忍不住抱怨起來。
“好,那就換一個,從前有個人坐船遇到了海難,他是六十五個遇難者中唯一的幸存者,上次的海難在他的心靈中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從此他開始恐懼乘船出行,直到有一天,他聽說了一艘永不沉沒的大鐵船,於是……”
“這還是大鐵船撞冰山的故事!”陳子淩和五竹異口同聲反對道。
“不一樣,這次的主人公變了!”柳輕眉氣鼓鼓地反駁起來。
“我們三個還是打麻將吧”陳子淩終於做出了讓步。
噔噔噔,又跑下床將燈光打開,從金屬櫃中抱了一個小箱子放在床上。小箱子裡裝了一堆柳輕眉用玉色石塊製作的麻將,為此她還不顧老頭的阻攔,拆了小半塊石階。
三輪過後,輸家一直在五竹和陳子淩二人之間循環。
陳子淩忍不住抱怨起來“五竹,不是說好了我們是一夥的嗎?你怎麼又叛變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五竹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隻是此時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扯動了一下。
“咿,五竹你剛才好像笑了?”柳輕眉看到了五竹臉上的表情變化,驚訝道。
“什麼是笑?”
陳子淩聽到柳輕眉的話也是一驚,思索了一下,看著麵前的黑衣少年認真道“五竹,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出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我們不能出去,這是神廟的規則”。
五竹很果斷地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淡漠“你們兩個也不要繼續嘗試,我不想對你們動手”。
極夜來臨前,柳輕眉和陳子淩已經在神廟石門附近的牆體上發現了一些古怪,那裡似乎藏著大門的控製中樞,兩個小人曾冒險嘗試過將它破壞。
然而還沒等兩個人實施行動,就被五竹製止了……
“看來我們兩個十年內也出不去了,除非我們能打得過五竹”柳輕眉丟下了手裡的石塊,看著陳子陵沮喪道。
陳子陵苦笑一下,他知道五竹可是宗師級彆的,恐怕二十年後,二人聯手也不見得能打得過五竹。
他和柳輕眉在前段日子裡除了種菜就是練功,一日也不曾停止刻苦修煉,然而大道邈邈,功法提升又豈止是一個勤奮就能解決的?
那還需要足夠的時間和合適的機緣,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會異常艱難。
短短三個月內,他已經將手掌上的紅色火焰,提升到了橙色,後麵還有五種更加困難的顏色在等著他。這種修行速度對於普通修行者來說已經是神速了。
陳子淩知道這遠遠還不夠,等自己數十年後終於練習完這本書中的功法,最悲劇、最可能的結果是他依然打不過這位黑衣少年……
柳輕眉想到她也隻比陳子淩多修行了半年,如今一直停留在功法的第二層,始終碰不到第三層的門檻。
她對於今後修行的艱辛深有體會,躺在床上第一次露出了傷心的神情,泫然欲泣道“子陵,我們難道要在這裡困一輩子了嗎?”
“不會,不會!”陳子淩急忙安慰道。
少年五竹麵無表情地走出房間後,兩個小人鑽進被窩悄悄嘀咕起來。
“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最近我們得準備好行李!”陳子淩興奮道。
“陳子淩,你又來騙我!”
“真的,我保證這次一定準!你沒看剛才五竹出去時的動作嗎?”
“你是說他抽出了那把鐵釺?”
“五竹的感知能力你是知道的,這次一定是有人快要來了!”陳子淩異常肯定道。
柳輕眉伸出一雙小手捏在陳子淩肉嘟嘟的小臉上,想象著長大後彼此的容貌,調笑道“像我們這麼漂亮的人,長大後一定是禍國殃民的容貌!為了蒼生考慮,這次如果能出去,我保證長大後嫁給你,咱們就彆禍害彆人了,怎麼樣?”
陳子淩可是知道對方長大後可是個大美人,而且是個很善良的大美人,自然樂的接受,賊兮兮道“不許反悔!我們拉勾!”
“你還當真了?拉鉤就拉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