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見他沒有立即采納自己的建議也不生氣,重新變成了一個不言不語的木頭人。
二十名身穿黑色鎧甲的魏國緹騎,遠遠綴在馬車後麵,嚴密監視著陳子淩的行蹤。
沿途巡夜的軍士聽到如此大的動靜,眼睜睜看著一輛黑色馬車帶著一隊黑甲緹騎從身邊行了過去,也沒人前來盤查。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從半閒居趕回了萬福客棧。
陳子淩打著哈欠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杏兒丫頭,將手裡的長劍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小丫頭如同做賊般迅速直起了腰背,兩隻眼睛眨巴眨巴在房間內掃視一番,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有鬼!”
杏兒丫頭尖叫一聲,頭上戴了毛茸茸發飾的一對雙丫髻搖搖晃晃,如同兔子頭上的兩隻耳朵,顛顛就往外跑。
陳子淩展顏一笑,從半碟蜜餞中捏出一塊放進嘴裡,走到床邊也不脫靴子,直接橫躺在了柔軟的床上,閉著眼睛感受著嘴巴裡的甘甜。
今後的煩心事且不去理會,現在他隻想睡覺。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萬福客棧樓內房客突然在樓下,看到了烏壓壓一群黑甲緹騎,差點沒把他們當場嚇得暈闕過去。
不到一天功夫,萬福客棧內的房客就已經跑了七七八八。
各方勢力都出乎意料的安靜,緹騎沒有拿人的舉動,刑部也沒人前來提審陳子淩。
原本還讚成處置葉家的官員,終於從中嗅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他們震驚地發現當今陛下,似乎並沒有那麼喜歡那位燕王。
就連一向主張用嚴法治國的刑部尚書,也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於是朝中不少騎牆派終於接受了禦醫和大興明醫的解釋——鳳延年酒後邪氣入體,迷了心竅,這是一次意外。
一葉在萬福客棧門外徘徊了半天,還以為南慶的那位世子又來報複,被葉家抓住後報官了。
等他走進客棧問明事情真相後,後背不由起了一層冷汗。
少爺也太孟浪了,竟然把一位侯爺打傻了!
陳子淩聽到一葉的聲音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驚訝道“一葉,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少爺,我們今晚就出城,逃回東夷吧。”
“為什麼要逃?”
一葉心道,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心中雖然大急,麵上還是儘量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笑道
“不是逃,小人剛才說錯話了,是出城迎接小姐,小姐正在城外等著您那,您看這是小姐的書信。”
陳子淩接過一葉手中的信件,打開一看確實是葉輕眉的字跡。
字裡行間透漏出一股哲學家般的悲憫情懷,半句話不離戰亂災荒,民間疾苦,對於魏國朝政也有著許多真知灼見。
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疑慮,忙朝一葉問道“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