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格開四處劈砍的長刀,陳子淩撩天一劍揮出,迅速切割開頭頂的氣牆,身體一躍而起,足有三丈。
躍在空中的陳子淩,忽然心中警意大作,身下飛出了兩道鋼索死死纏住了他的雙腿。
“敵人膽怯脫逃,才是最愚蠢的行為,你拚死抵抗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現在就是自投死路!”黑衣人哈哈狂笑出聲。
下方的鋼刀迅速彙聚成一團,飛速攪動,以特有的方式歡迎著陳子淩的到來。
陳子淩眼角一翹,露出一絲了然於胸的笑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陳子淩夾雜著充沛真氣的聲音還未傳到眾人的耳中,他的劍已經揮了下來。
四尺長短的劍身,在空中攪出一道圓弧,身前四尺之地完全成為了他的絕對空間,他就是四尺空間的王者。
從柳飛白那裡學的四顧劍法,他雖然沒有劍道大成,無法兼顧左右,隻能一往無前。
眼前情形不就是為這招劍法而生的嗎?所以陳子淩很自然地使了出來。
感受著頭頂陣陣風聲,嗡嗡劍鳴,一眾黑衣蒙麵人,將手裡的鋼刀舞動的更加圓融,毫不吝惜地消耗著體內的真氣。
一陣叮叮當當聲傳來,金屬碎屑在空中紛飛,接著是一陣陣銳利金屬砧開骨肉的碎響,數十顆頭顱從一眾黑衣人的肩膀上掉了下來。
接著是嘶嘶的血液從斷裂的脖頸處噴射向高空,形成了一陣血腥的雨霧。
陳子淩腳尖在地上一點,繼續揮舞著長劍破開血霧,斜斜飛出陣外。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他落地後,他的聲音才朝周圍傳了出來。
幾十個鮮血飛濺的黑衣人,手裡握著一柄柄斷刀又轉了數周,才終於失去平衡倒了下來。
那位站在最外麵,勉強躲過一劫的黑衣蒙麵人,早已變成了一位血人。
男子目光癡傻地看了一眼手裡光禿禿的刀柄,額頭上彙聚的鮮血順著他的眉毛滴了下來,落地無聲。
之前被刀風攪碎的樹葉,飽飽地吸食著地上的血水,變成了一團團猩紅的爛泥。
“這是……什麼劍法?”領頭的黑衣蒙麵人結結巴巴問道。
“一顧頻繁天下計”陳子淩麵無表情回了他一句。
葉家護衛們看著自家熟悉的少爺,竟然手段如此狠辣,似乎沒有任何憐憫的情緒在裡麵。
這還是那位曾經整天樂嗬嗬,悲天憫人的少爺嗎?
眾人發現,他們真的看不懂自家少爺了……
悲憫似神,冷酷若魔,這就是他們此刻心中對陳子淩的看法。
一葉卻很是高興,少爺能對敵人狠得下心,他們葉家人今後才不會被人隨意欺負,醒過神來後,忙提醒道
“少爺,您快去救小蠻姑娘,王啟年跑的雖快,身手卻是爛到家了。”
“好!”
陳子淩乾脆回了一聲,將劍重新歸鞘。
劍身依舊纖塵不染,青袍依舊半濕,隻是下擺上多了幾朵鮮紅的梅花。
一步跨出,虛影連連,陳子淩轉瞬消失不見。
微風乍起,黑衣人的脖頸上嗤的一聲輕響,原本薄如蟬翼的動脈血管,終於破開。
一道血柱,在空中搖晃了幾下,成為血人的男子緩緩軟倒在地,重新與大地融為一體。
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次。
功名榮耀,赫赫戰功,到頭來不過如是。
身穿小廝裝束,倒在馬車內昏迷不醒的杏兒丫頭,終於被一葉喚醒。
杏兒丫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濃濃的血腥味,心中一陣煩惡。
杏兒扯開車簾就要吐出來,扭頭一看前方的恐怖景象,雙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一葉從身上扯下一塊碎布,單手纏在手臂上,指揮著眾人將受傷的同伴扶上了馬車,率領著幸存的葉家侍衛,沿著官道朝陳子淩追了過去。
他們心中對黑衣人再也沒了恐懼,隻有濃濃的報仇欲望。
嘎嘎,被剛才的樹林中的血腥氣嚇傻的驢子,沿著官道狂奔了起來。
“抓起來,如果不是少爺的驢,今晚就殺了給兄弟們補補身子。”
饑腸轆轆的一葉捂著自己的肩膀,看著那頭健壯的驢子,忙朝兩名身體完好的侍衛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