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一雙渾濁的目光,仔仔細細地看了小蠻姑娘幾眼,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難道這就是老夫的天機?也罷,有個女娃娃當關門弟子也是件好事。”
“一念大師,既然您替他們出頭,我們也不糾纏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互不乾涉。”
不等一念大師主動找他們的麻煩,一眾黑衣人就提前表明了態度。
如今目標有誤,對方還成了一念大師的關門女弟子,他們更加沒了和對方過不去的理由。
說不定以後他們混成了慶國禦林軍,隨侍陛下祭天還能和這位女修士再見,要是她將來認出了自己,那可真是倒了血黴了……
一群黑衣人遠遠跟在一群苦修士身後,彼此沒有任何交談,自顧自走著。
行到一處竹橋前,迎麵遇到了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落魄少年。
少年背負長劍,一手拈花,衣袍輕揚,發絲微亂,立於橋頭,靜默不語。
楊柳依依,夕陽照水,沒有歸巢的寒鴉,也沒有瘦弱的老馬。
“大師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陳子淩突然開口道。
苦修士們看著這位青袍少年,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紛紛雙手合十,心中默念了一聲法揭。
王啟年背著小蠻姑娘,被一群頭戴草笠的苦修護在中間。
“子淩少爺!我和小蠻姑娘在這裡。”王啟年朝前擠了擠,跑上了竹橋,看著滿臉汙跡的陳子淩激動道。
陳子淩看著王啟年背上的小蠻姑娘,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將她頭上的小帽拿了下來,在她發絲上簪了一朵紅色小花。
落花有主,便是留人的意思。
“你們受驚了,少爺幫你們出出氣。”
陳子淩寬慰的目光看了二人一眼,又朝麵前的苦修士們還了一禮,直直朝黑衣人行了過去。
王啟年平複了一下心情,急忙將背上軟軟的小蠻姑娘放了下來,一屁股蹲在了竹橋上,哎呦叫了一聲,忘記了屁股之前挨了一刀。
小蠻姑娘伸手摸了摸發間的小紅花,啟齒一笑,勝過冰天雪地中無人察覺的那一抹紅。
苦修士們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身後的黑衣人茫然地看著正朝他們走來的青衣少年。
“你們是誰的人?為何要和我葉家過不去?”
陳子淩將手裡的長劍插在地麵,語氣異常寒冷。
一眾黑衣人見來了正主,大喜過望,“你就是葉家家主?”
見陳子淩點頭,幾個黑衣人森然一笑,立即持刀迎了上去。
隻一接觸就有三名黑衣人不幸喪命,眾人立即四散奔逃。
陳子淩聞著空氣中傳來的異味,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銀色小瓶,將一粒黑色小藥丸,放進了嘴裡,嚼碎後混著唾液一口吞入腹中。
“可惜,如果你們立即糾纏我或許還會有點機會。”陳子淩手裡握著長劍,身體快速移動,一個個追了上去。
“你怎麼可能有解藥?”一名黑衣人手裡握著刀,戰戰兢兢地看著速度不減,招招致命的陳子淩怒喊道。
在他看來這位少年早就應該毒入肺腑了,怎麼還會擁有如此身手?
最後的疑問發出後,黑衣人再也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