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淩朝葉輕眉笑說了一句,幫她挽了挽袖子。
接過一葉遞來的長刀,陳子淩朝外喊了句戰場上穩操勝券的一方常說的話。
白衣女子一手托腮尖聲笑了起來,“不殺無名之人?小子你可知我二人是誰?快來讓姐姐疼惜疼惜,說不定還能為你留下全屍。”
老者手裡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轟的一聲,下方的青石列成數塊,扭頭朝女子責備道“老婆子!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又發什麼瘋!”
隨著他這句話發出,二人的身影立即變得飄忽起來。
那是老者體內外溢的真氣,乾擾了所處的空間。
九品境!老者竟然是九品境高手!
葉輕眉皺了皺眉頭。
陳子淩麵上神情終於凝重起來了。
出過幾次遠門的一葉,看著遠處的怪異景象,突然想起了兩個傳說中的人物,一臉驚慌朝陳子淩稟報道
“少爺!他們是擺渡人!傳說中從來沒有失過手!而且,而且,受害者從未留下過完整的屍體!”
一葉說著身體忍不住顫動了幾下。
他並沒有將話說的過於血腥,受害者確實沒有留下完整的屍體……隻留下了一堆糜爛的肉屑。
葉輕眉握了握拳頭,看著遠處的行蹤不定的二人,露出了一臉厭惡的神情。
一黑一白兩道詭異的身影,圍繞著一隻小燈籠不停交纏,無視空中急速飛來的雨滴,朝著客棧斜斜飄了過去。
葉輕眉眼睛驀地睜大,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陳子淩腦中警意大作,快速運轉紅色功訣。
充沛的真氣在他體內不停運轉,白色光線自他肌膚下生出,穿透了薄薄青衫,將客棧前十丈方圓的空間照耀的如同白晝。
麵對前方刺眼的光線,二人的身影明顯凝滯了一下。
若是葉輕眉的攻擊對二人失去了效果,單憑陳子淩絕對不是二人的對手。
跟何況二人身周的空間實在過於詭異,若是一旦進入其中,恐怕不止陳子淩,就連葉輕眉想要脫身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
兩把長刀趁著二人速度減緩的瞬間,直直飛了過去。
刀尖觸及空間屏障的瞬間,立即發出了一陣尖銳的脆響。
那是金屬刀身寸寸斷裂的聲音!
一黑一白兩道如鬼魅般的虛影速度不減,繼續朝著陳子淩和葉輕眉飄了過去,仿佛方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連那兩把鋼刀也不見了蹤影。
陳子淩掌心不由冒出一層汗水,望著空中飄來的虛影,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安心等死這種消極的做法,向來不符合他和葉輕眉的性格。
一把把鋼刀,被他從身後姿勢僵硬的護衛們手中奪了過來。
除了陳子淩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擲出鋼刀的同時,幾根柔韌性極好的銀針被他偷偷附在了刀柄上。
聲勢駭人的雨水以及十幾把鋼刀,依舊沒有對空中的‘擺渡人’造成任何傷害。
一老一幼,一陰一陽兩道淒厲的狂笑聲中,夾雜著死亡的氣息。
刀屑紛飛中,二人距離陳子淩的距離越來越近。
十丈,八丈,五丈,然後是三丈……
葉輕眉在短時間內真氣消耗過於劇烈,除了眼神有些疲憊外,麵容依舊如故,然而手腕內側一道彎曲如梅枝般的血線卻漸漸浮現了出來。
她的經脈已經出現了損傷。
五竹直到此刻都沒有出手,或許她和陳子淩真的指望不上了。
她已做好了帶著陳子淩逃跑的打算。
幾根扭曲變形的紅光銀針,閃電般刺進了二人的身體,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害,就衝擊力而言甚至都不及炸裂開的金屬碎屑。
沒有痛覺,沒有鮮血流出,甚至連酸麻的感覺都沒有。
數十年來從未失過手的擺渡人,終於出現在了陳子淩二人的麵前。
頭帶白瓷麵具的白衣女子,目光渾濁,滿是黑斑的右手中握著一把細細的長劍。
胡子花白的老者,滿臉皺紋,黑色拐杖一側赫然是一排鋸齒狀的尖刺。
葉輕眉聞著一丈外那隻黃色小燈籠內飄來的惡臭,立即扯著陳子淩連退數步。
不知為何占據上風的擺渡人,並沒有立即對葉家護衛們展開殺戮。
尚在空中的二人身形一扭,重新落在了地上,伸手快速拔掉身上的銀針,驚怒道“竟然用毒!隻怕如此計量還毒不到我們!”
二人看著手裡的銀針,聞了聞上麵的味道,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若是他們身上中的銀針再多一倍,說不定真的會著了對方的道。
陳子淩得意一笑,“如果你們沒拔出來或許不夠,可是現在……夠了!”
“什麼?”
二人感受了一下體內真氣的運行速度,憤怒地尖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陳子淩朝二人勾了勾手,“要不要打一架,加快一下中毒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