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首領看著被軍隊圍在中間的黑衣少年,沒有任何表示。
其實在主力軍隊將少年圍在中間的那一刻,他們已經派人朝東南方向追了過去。
若是按照時間推算,現在應該捉住了那名女子。
他們之所以沒有動用強大的軍隊,隻是怕誤傷到少年懷裡的聖狼。
至於少年心中打的什麼鬼主意,他們早已心知肚明。
他們要用少年不惜冒險也要保護的那名女子,來逼迫他交出聖狼。
所以這場局真正掌控者其實是他們,至於聖狼究竟會落到誰的手中,關鍵還在那名女子身上。
太陽逐漸西沉,派去的追兵終於回來了。
遠遠的看不清來人的相貌,無法分辨出究竟是誰的人。
三名首領雙眼灼灼地盯著來人,漸漸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馬背上沒有那名女子的身影!
搖搖欲墜的來人,全是他們派去的追兵。
他們失手了!
看著即將昏暗的天色,他們終於沉不住氣了。
三人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齊齊點了下頭。
他們要以絕對優勢捉住對方。
哪怕導致聖狼慘死,他們也無法容忍聖狼流落到魏國成為被人圈養的玩物。
那不止是他們胡人部落的恥辱,更是對上天的不敬。
圍在黑衣少年周圍的胡騎,聽到命令立即舉起了手裡的彎刀,形成了一道道泛著銀光的鐵牆。
十名巫師從人群中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不要說少年還未到達九境,即便是九境高手也未必能從他們手中逃脫。
“交出聖狼,饒你不死!”
狼澤部落首領木雷隔著三道人牆,朝著遠處衣衫破爛的少年威脅道。
陳子淩雙手拄著青銅劍,低頭數了數今天的戰果無聲一笑,一滴汗水沿著濕漉漉的衣角落在了地上。
看似精疲力儘的少年,就像是一把在磨刀石上摩擦的即將卷刃的匕首,鋒芒畢露銳利無端,體內的戰意卻已經到達了最高點,
陳子淩仰頭看了看天色,痛快地將一口微涼的空氣吸入肺中。
插在地上的青銅劍,不多一寸,不少一寸恰至少年眉間便停了下來。
動作停了,卻又沒停。
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少年體內那股鋒芒畢露如有實質的氣勢,依舊在快速上升。
胡人中的修行者,感受著身周的真氣流動,倒抽一口涼氣。
少年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突破的跡象!
他們不相信少年可以一次跨越兩道門檻,不相信一個修行門檻有這麼高,更不擔心少年會逃脫。
陳子淩隻用了短短七息時間,便將氣勢提至最高,腰間如有一股漩渦,吸引著天地間的真氣朝他的身體瘋狂湧去。
即將枯竭的真氣立即得到補充,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
少年沒有逃竄,一人一劍向著太陽降落的方向殺了過去。
青黃難辨的劍身,形成了一輪詭異的光盾,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擊開了前方的彎刀,砍斷了刺來的長矛。
沒有人能阻止那輪詭異的太陽,便沒有人能攔下少年的步伐。
顧左不顧右,一往無前,則隻顧身前三尺之地,更無其他。
依然是四顧劍法中的第一式——一顧頻繁天下計。
隨著黑衣少年的走動,圍在他身周的兩千餘名騎兵和胡人巫師,朝著西北方不停後撤。
雜亂的馬蹄聲個和屬的撞擊聲混在了一起,場麵如夢似幻顯得很不真實。
“這不可能!他體內怎麼還有這麼多真氣!”
“這到底是什麼劍法,防守如此嚴密!”
兩名巫師怪聲叫了起來。
巫師們即便在意聖狼安危,出手過於謹慎了些。
他們就算輪流耗損真氣也足以將少年耗死,卻不料始終無法阻止對方的步伐。
木雷聽到巫師們的聲音,看著朝西北方凸出的陣型,憤怒地命令道“所有人都不準後退!不準退!”
無論他如何怒吼,軍隊依然在止不住隨著少年朝後挪移,場麵甚至有些可笑起來。
三大部落首領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似乎是遭受了什麼奇恥大辱。
本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這如何解釋?
“是大氣運,是聖狼在保護他,或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我們應該遵照桀月單於留下的規矩行事。”
鐵澤部落的首領看了一眼落日餘暉下的那座青峰,突然開口道。
他說的是千年前將胡人分成八個部落,定下規則的那個人。
木雷反駁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桀月單於的話怎麼能應用到異族人身上。”
本打算辯解的老者,望著空中那道如同神罰般的熾烈光柱,震驚的睜大的雙眼,眼皮子顫動了幾下。
所有的胡人都僵在了原地。
巫師們全部停止了攻擊,外圍的胡人也沒有試探阻攔少年的步伐。
陳子淩一臉警惕地穿過胡人們讓開的道路,亮了亮手裡的恐怖武器,然後——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