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淩險險擋下了對方的迅猛一擊,卻被勁力擊的朝後飄出了十幾丈的距離。
身處高空,陳子淩無處借力,等待他的似乎隻有急速下墜的悲慘命運。
他無法將真氣溢出體外,轉化為勁風,便意味著白色功訣此刻對他毫無用處。
陳子淩勾手從發絲中抽出一根連著絲線的繡花針,用力彈進了岩壁中。
中年男人預料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下方並沒有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距離他二十餘丈外的山頂上,突然發出了一聲輕響,然後亮起了一道火光,場間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火光並不是來自什麼火折子之類的,而是來自與少年的左手。
少年手裡平舉著一柄造型奇特的青銅劍,異常勻稱的五官上似乎覆蓋了一層冷冷的冰霜。
中年男人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又看了看少年,立即明白了二人的關係。
“你們是兄妹?”
男人瞥了一眼斷了一截的鐵劍,沒有立即進攻,問了句很八卦的問題。
“你是誰?”
沒有理會對方的八卦問題,陳子淩移開看向葉輕眉的視線,握了握手裡的青銅劍,目視著中年男人冷冷問道。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右手食指不易覺察地壓在了劍柄一個圓形按鈕上。
就連即將突破到九品境的葉輕眉,都不是此人的對手,剛剛八品中境的陳子淩,能夠打敗對方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哪怕他有鋒利的神兵在手……除非他還有彆的依仗。
“我現在缺了一把劍,你將劍留下,我將她還給你,怎麼樣?”
中年男人笑了笑,發冠上的竹簪晃了晃。
看著少年異常凝重的神色,中年男人不知為何心中一緊。
“罷了,罷了,你們速速離去吧。”
鐵劍在繩索上一劃,中年男人朝陳子淩擺了擺手。
葉輕眉解脫束縛後,用手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一臉委屈地看了看陳子淩,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聽到葉輕眉說起單筒望遠鏡的事情後,陳子淩腦袋中突然想起了失蹤的十七葉。
很快他就猜測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葉輕眉走進茅草屋中,背出了早已疲倦地睡死過去的小男孩。
陳子淩假假和葉流雲客套了幾句,雙方保持著平安無事的狀態。
一聲幼獸的嚎叫聲,很不合時宜地從他懷中傳了出來。
“撿來的,見笑了,”陳子淩嗬嗬一笑,側過身伸手在懷裡逗弄了一下饑腸轆轆的小狼。
中年男人身子一震,扭頭朝小男孩用胡語詢問了幾句。
小男孩支支吾吾,顯得有些為難。
葉流雲竟然懂胡語!
陳子淩豁然抬頭,雙眼在中年男子的五官上,仔仔細細打量了幾番。
“難道葉流雲是胡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差點要罵娘。
在這裡鳥不拉屎的地方遇到葉流雲,他和葉輕眉已經夠點背的了。
如果葉流雲知道了聖狼的事情,這豈不是說對方非要和他玩命了?
然而令他難以預料的事情卻發生了。
葉流雲竟然扔掉了手裡的鐵劍,雙手放在胸前朝他鄭重行了一禮。
他沒有多說什麼,麻衣一震,開心笑了起來。
看著如流雲般飄下山巔,快速消失的男人。
葉輕眉有些摸不著頭腦,陳子淩表示他也很無語。
小男孩雙眼傻傻地看著陳子淩手指上的火焰,一臉虔誠地跪在地上朝他行了一禮,嘴裡用胡語說了些什麼。
如果用魏國話來說的話,應該是“薩滿”。
陳子淩扶起了地上的小男孩,模仿者對方的話,指了指自己,重複了一遍他的字眼。
“薩滿!”
小男孩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顯得無比崇敬。
陳子淩將懷裡的小狼交給了葉輕眉,又將背後的兜囊解下來。
山腳下數不清的火光正在不停舞動,像極了星光。
若是站在山巔俯視下方,一定會令人生出乾坤顛倒的錯覺。
“麻煩啊,”陳子淩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朝那間不知是何人留下的茅草屋走了過去。
盯著那些細細的木柱,陳子淩忽然雙眼一亮,“不如把房子拆了做個大風箏!”
說做就做,陳子淩走進屋中後,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茅草屋中的真氣,至少比彆處濃鬱了十倍有餘!
“難道這間房子是葉流雲建的?”
陳子淩自言自語了一句,感受著真氣的流動痕跡,好奇地將目光盯在了地上的棉被上。
雙手掀開被褥後,一道細細的縫隙從石頭中露了出來,真氣似乎正在從裡麵源源不斷逸出。
陳子淩將手裡的青銅劍和地上的縫隙比了比,腦子又是一亮。
“葉輕眉,你們快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