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他相信陳子淩依然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如此一來,他的失蹤就會被人解讀成彆有用心。
陳子淩問清了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後,輕歎一聲,“看來冷公公為了找我,很是廢了些力氣,其實在下一直在馬車內,隻是太過疲乏睡得有些沉。”
“知世郎此言太過荒唐,難道你當緹騎司的人都是廢物嗎?”
冷長豐輕哼一聲,對於陳子淩的解釋一臉不屑。
“知世郎,話可不能亂說。”
一名緹騎司的小頭目,嚇得臉都白了,忍不住站了出來。
他親自帶人搜尋的馬車,裡麵有沒有人,他心裡一清二楚。
當時他對皇長孫回報說,沒有發現陳子淩的蹤影,現在對方說自己一直在馬車內睡覺。
若是此事傳到皇長孫的耳中,他極有可能會得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有些心思短淺的黑甲緹騎卻憋不住了,七嘴八舌地糾正起了陳子淩話語中的漏洞。
“你們不信?”
陳子淩摸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疑惑。
“一個字都不信。”
冷長豐冷笑出聲,蒼老而又尖細的聲音壓過了陳子淩的解釋。
“好,你們派幾個人和我一起到馬車看一看。”
陳子淩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眾人知道他不喜歡睡帳篷,晚上都會到自己的馬車中休息。
這也是搜尋他的緹騎,首先將馬車作為重點搜尋對象的原因。
後來謹慎起見,他們還搜尋了其他人的營帳,依然沒有發現陳子淩的身影。
陳子淩和七名黑甲緹騎走到馬車旁站定。
那名小頭目,鑽進馬車再次摸了摸那條沒有任何溫度的白色狐裘,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推論。
他不知道陳子淩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失蹤,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猜測,令他後背逐漸冒出一層冷汗。
冷長豐眯著眼遠遠地看著,沒有繼續參與其中。
“來人,將知世郎拿下!”
小頭目利索地抽出腰間的狹刀,朝後麵的人高聲喊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對我出手?”
陳子淩驚呼一聲,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絕不反抗的舉動。
小頭目怒氣衝衝朝陳子淩喝道“我懷疑你和外人勾結,想要謀害皇長孫,來人將知世郎暫且拿下!”
被人困住手腳後,陳子淩一臉不服,大聲質問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好啊,我知道了,你們和那個閹人是一夥的,想要公報私仇!”
站在遠處的冷長豐聽到陳子淩的話,氣的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
腦海中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此刻還不是他報複的時候。
派人將此事通知皇長孫後,冷長豐被人攙著站在了皇長孫的必經之路上,醞釀起了忠心護主的情緒。
果不其然,皇長孫在一眾緹騎的護衛下,朝這邊急匆匆走了過來。
他不相信這是事實,他要親自過問此事,還陳子淩清白。
“殿下,殿下,知世郎武功高強,就連奴才都不是他的對手,萬一,萬一……”
冷長豐哭喪著臉,自責地跪在了地上,腦袋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就是見知世郎嗎,怎麼弄得好像我要上刑場一樣,快起來!”
皇長孫雙手攙起了冷長豐,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皺。
壓製住了心底的疑惑,皇長孫在眾人的陪同下,快速朝陳子淩所在的馬車趕了過去。
冷長豐站在皇長孫的身後,冷如毒蛇般的目光盯在了陳子淩的身上。
他想讓皇長孫親眼見證陳子淩的窘迫,將之前的屈辱還給對方,但也擔心陳子淩會狗急跳牆,真的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哪怕舍出自己的性命,他也會護住皇長孫的安全。
他親眼見證了皇長孫的成長,早已將皇長孫當成了自己的孫輩。
有了這麼個美好的精神寄托,他怎麼會在意那些巴結他的殘缺之人?
所以一心一意侍候了自己二十年的乾兒子,無意中說出了自己心低的秘密後,為了皇長孫的臉麵,冷長豐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他滅了口。
他太在乎皇長孫的喜怒,也太清楚皇長孫的性格。
若是此事傳入有心人的耳中,皇長孫為了避免非議,一定會將他送回皇宮。
回憶著皇長孫幼年時的模樣,又想了想那座冷冰冰的皇宮,冷長豐隻覺得身子冷熱交替,看向皇長孫的目光中,罕見地夾雜了一抹慈祥的笑意。
“殿下可要為我做主啊,這些人黑白不分,非要誣陷小臣彆有用心。”
陳子淩看到那抹淡黃色身影的瞬間,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殿下,不要被他蒙騙,小人絕不敢無辜抓人。”
雖然知道陳子淩是在狡辯,可是為了避免皇長孫的誤解,引來不必要的怒火,那名小頭目果斷為自己辯解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長孫看著緹騎們的目光種隱有怒意。
“調虎離山,亂中殺人!”
不待陳子淩開口,小頭目單膝跪地仰起頭,快速說出了這幾個字眼。
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紮進了眾人的胸膛,讓人骨子裡生出一個冷意,忍不住心驚膽戰起來。
遠處趕過來的緹騎們震駭莫名,紛紛摸向了腰間的長刀。
“保護殿下!”
冷長豐下意識挺身站了出來,死死護在皇長孫的身前。
陳子淩實在是佩服他們的想象力,忍不住輕咳一聲,神秘兮兮小聲道“怎麼個調虎離山,亂中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