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馬路上勻速前行,車窗外景物如電影倒映一般,從眼前流逝。
言濃低頭望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上車後,顧西宴就鬆開了她的手,兩人不近不遠的坐著,像是一同搭乘順風車的陌生人。
大約,顧西宴剛剛看見顧瀾庭與她近距離說話的畫麵了,他那麼討厭顧瀾庭,自己卻和顧瀾庭走得那麼近,以顧西宴的性子,定然是生氣了。
她是不是真的應該聽顧西宴的話,遠離顧瀾庭?
言濃又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她整理著微亂的思緒,醞釀著該怎麼打破她和顧西宴之間陌生而冷漠的氣氛。
卻不想,先開口的是顧西宴。
“我有沒有告訴你,離顧瀾庭遠一點?”顧西宴嗓音壓得極低,極度克製隱忍,似壓抑著狂風暴雨。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聲音,以及漠然的態度,瞬間將言濃拉回了那天晚上。
顧西宴目睹她和陸嚴廷在一起,帶她回家之後,他也是這樣的表現。
這表明他極度介意,介意她和顧瀾庭見麵,介意顧瀾庭與她走的太近。
但她能感覺到,顧西宴的介意,並非是她和顧瀾庭有逾越的地方,而是單純的介意顧瀾庭的存在,哪怕他隻是出現在自己身旁,顧西宴都會介意。
顧西宴不喜歡顧瀾庭,所以也不允許她和顧瀾庭接觸。
言濃不清楚二人之間的恩怨,但這已經是她和顧西宴第二次因為顧瀾庭而鬨矛盾了,她難
以置信的朝顧西宴看去,思量之後,心裡稍稍的做出了讓步,“小叔,我是來看劉阿姨的,顧瀾庭剛好在而已。你不喜歡我跟他接觸,以後我可以少跟他往來,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討厭他?”
這已經是言濃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在她沒弄清楚緣由之前,她不會輕易的就給顧瀾庭判死刑。
何況,兩人之間多年的情誼,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衝散的,即便顧瀾庭在顧西宴眼中十惡不赦,但顧瀾庭從來沒有對不起她,甚至給過她無數次幫助。
如果,她因為顧西宴就再也不跟顧瀾庭聯係,那並不是她的本心。
可顧西宴似乎並不滿意她的讓步,他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麵容冷硬,“言濃,你隻有一個選項,那就是永遠不跟他往來!”
言濃未曾想到,自己心平氣和的跟他溝通,甚至違背心意做出了讓步,換來的卻是顧西宴的強勢與專橫。
他的意思很明確,不許言濃再跟顧瀾庭有任何接觸!
可為什麼啊?
為什麼一定要逼著她在朋友和男朋友之間做出選擇?
她也詢問原因了,可顧西宴從未有任何解釋,隻是一味的讓她不要跟顧瀾庭往來。
言濃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段感情當中,是很被動的。
顧西宴表麵清冷,也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想法,可他內心強勢執拗,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他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達成。
如果,兩人
之間一直相安無事便好,一旦出現類似的事情,言濃在顧西宴這裡是沒有選擇權的。
可偏偏,她不想做依附他人的菟絲花,什麼都對顧西宴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