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宴下頜收緊,他沒有錯漏她臉上勉強的笑容,還有她雙眼中一點一點凝結成冷漠與防備的亮光。
病房裡的門,安靜了下來。
他雙手緊握成拳,沉默的盯著窗外被陰霾籠罩的天空,良久都沒有出聲。
病房的門,不知何時輕輕的帶上了。
空氣裡還殘留著顧西宴身上冷冽的鬆香,但病房裡早已沒有了顧西宴的身影。
醫院樓下,等在車裡的張秘書,見到熟悉身影,立馬下車迎了上去。
“顧總,商場的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張秘書簡潔的敘述著打聽到的消息,顧西宴徑自往停車的方向走,張秘書亦步亦趨的跟著,直到他說到言濃自證了清白,何太太卻強硬的要求她不追究的時候,顧西宴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拉開了車門,卻沒有上車,熟練的掏出一根香煙。
顧西宴其實極少抽煙,他隻有情緒無法排解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上兩根。
張秘書是知道他這點習慣的,見他拿出煙就知道他此刻的情緒十分糟糕,糟糕到他臉上的煩躁不加掩飾。
此刻,顧西宴眉頭緊蹙,神色十分陰翳難看。
可他隻是拿出了煙,並沒有點燃,隻是沉默的站著,眺望著遠處暗下來的街道。
車水馬龍,路邊行人來來往往,街旁的路燈慢慢亮了起來,卻照不透彌漫在空氣裡的煙塵與陰霾。
這一刻,張秘書覺得顧西宴是孤獨的,他就站在路燈下,可昏黃的燈光卻無法驅散籠罩在他身軀上的沉悶與壓抑。
“顧總,這件事情要算了嗎?”張秘書小心翼翼的詢問。
顧西宴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今天這件事情明顯是何太太和秦海潮故意刁難,顧西宴與秦家本就不對付,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鐵定是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
可壞就壞在何太太身上,秦海潮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何太太勢必會護著她。
顧氏通過星極礦業,剛剛才打開了海城那邊的市場,正是往上發展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麵,不宜與何太太交惡。
但是……顧西宴對言濃的在乎,張秘書是看在眼裡的,他不太確定事情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可顧西宴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不然呢?”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簇火苗,火苗一瞬間照亮了他晦澀幽深的眸子,他卻隻是把玩,並沒有點燃香煙。
張秘書怔了一秒,越來越捉摸不透自己這位上司的心思了,但以他多年來的了解,自家這位上司絕對不是膽小怕事的懦夫,他有仇必報,絕對不會懼於對方是誰,就忍氣吞聲。
他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息事寧人,隻有一種可能……
風暴來臨之前,海麵往往是最平靜的。
張秘書送他回了海藍雲天,剛到樓下,何太太就打來了電話。
“顧總,言濃的情況怎麼樣了?”何太太開門見山的問,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
她會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無非是確認言濃到底怎麼樣了,二來肯定是來為秦海潮說情的。
至於她語氣裡的擔憂,聽著倒是真誠,但在此時此刻就顯得有些刻意和虛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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