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能讓顧西宴心甘情願的人,在他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可明明,那天晚上他已經神誌不清了,即便他是清醒的,又怎麼心甘情願的放縱自己與一個陌生女人共度一夜?
接踵而至的疑問,像是在喬清然心中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的,你們又不認識,你怎麼會自願讓她有了你的孩子,我不相信,我不……”
“喬小姐,有些事情本就是沒有理由的。做好準備,去做手術吧!”顧西宴用僅剩的耐心打斷了她的話。
聽到“手術”兩個字,喬清然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一般,她臉色驟然變得煞白,麵如死灰的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一開始就知道那晚的人不是我,為什麼一開始不戳穿我?”
她定定的望著顧西宴,仍然沒有死心的目光裡,帶著眷念與期待,她試圖在顧西宴臉上找到一絲一毫隻為她顯露出來的情緒,可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毫不遲疑回答:“是為了感謝你。”
顧西宴走了,貴賓室的門大開著,喬清然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感謝我?他居然會感謝我,感謝我什麼,感謝我把那個女人送進了他的房間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再回答她了。
周圍安靜極了,沉默的空氣,似乎都在嘲笑她的天真和無恥。
喬清然崩潰的大哭了出來,滿是淚水的雙眼裡,卻仍然滿載著不甘心。
“我不會打掉孩子的,我不會打掉孩子的!”她自言自語的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喬清然的手術很快安排了下來,國外的醫生說話向來很直,確認顧西宴不要這個孩子後,他用英文大概說了一下喬清然的情況。
喬清然已經快四個月了,現在做流產手術是有一定風險且有點傷身體的。
對此,顧西宴隻是漠不關心的叮囑:“給她安排最好的醫生做手術,後續的調理也用最好的。”
這些話,並不代表他對喬清然多關心和在乎,隻是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
“顧總,不好了!”這時,向來冷靜從容的張秘書,竟冒冒失失的從外麵闖了進來。
他語氣無比焦急,“顧總,言小姐流產了,她大……”
話還沒說完,顧西宴倏地站了起來,還帶翻了背後的椅子,巨大的聲響,嚇了醫生一跳,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顧西宴大步來到張秘書跟前,將他還未掛斷了電話接了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了劉管家哽咽著卻無比急切的聲音,“是先生嗎?先生,您在哪裡?言小姐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她大出血,很有可能……”
後麵的話,因為情緒激動,劉管家哽咽著說不完整。
“我還在國外,你照看好她,我馬上聯係最好的醫生過去,你全力配合醫生就好。”顧西宴神色未變,語氣也十分冷靜,仿佛這件事情無關緊要一般。
可張秘書分明看到他握著手機的手,骨結凸出,皮膚泛白,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顧西宴就是這樣一個人,事情越是緊急,他反而會越加冷靜,可以往麵對商場上的廝殺,豪門中殘酷的競爭,他從未如此失態。
他在發抖,剛開始還可控的隻出現在握著手機的手上,可他交代完劉管家之後,另一隻手也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哪怕緊握成拳也無法抑製。
劉管家也還算冷靜,聞言立即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