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濃心裡很清楚,即便吳院長沒有害她失去孩子,她跟吳院長之間的情分,最終還是會畫上句號,這對言濃而言,是又一次理智而清醒的抽筋去骨。
她盯著對麵形容枯槁的吳院長,目光陌生而冷漠。
吳院長也察覺到了她的漠然與冷淡,苦澀的抹了抹眼淚,才又開口:“言言,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被逼無奈,是秦海潮逼我去害你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你。”
她每說一句就會哽咽一下,仿佛真情流露一般。
可言濃如今看著她的表演,心裡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你說你不想傷害我,但秦海潮逼你,你還是去做了,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想傷害嗎?”
她冷漠的質問,讓吳院長如坐針氈一般難受,她無法辯解什麼,淚水大顆大顆的從她枯萎的雙眼中落了下來。
“言言,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鬼迷心竅聽了秦海潮的話。孤兒院出了一些問題,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不然就隻能坐牢了。你也知道,我有孩子還有父母,我如果出事了,他們就沒法活了,秦海潮用孤兒院的事情脅迫我,她說我要是不想辦法弄掉你的孩子,她就要去舉報我,我如果不照著她的話去做,我就一點活路也沒了……”吳院長哭得撕心裂肺,語氣裡滿是後悔與怨恨。
可鱷魚的眼淚,一文不值。
言濃依然如同木偶一般麵無表情的望著她,“那你照著她的話去做,就有活路了嗎?”
現在是法治社會,隻要觸犯了法律,就一定會受到製裁。
吳院長就真的沒有想過,她害了言濃之後的下場嗎?
吳院長在言濃的逼視心下,心虛的移開的眼睛。
她……想過,想過無數次,但秦海潮逼得緊,言濃又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個感恩且孝順的孩子,哪怕自己真的做錯了事情,以她和言濃之間的情分,她大概率不會追究的。
在反複的煎熬當中,吳院長心中的僥幸以及害怕坐牢的恐懼,最終還是戰勝了她僅有的良知。
然後,就成了這樣。
“言言,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放過我?我家人還等著我回去,孤兒院還有那麼多孩子等著我照顧,我要是不在了,那群孩子該怎麼辦啊?”吳院長痛哭流涕,仿佛真的在悔恨。
可她不提孤兒院的孩子還好,一提起那群孩子,言濃心裡的怒火,就再也壓製不住了。
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你怎麼好意思提那群孩子?那群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你又拿他們交換了什麼,你真當我一點都不知道嗎?”
言濃胸口上下起伏,情緒異常激動。
“你……你都知道了?”吳院長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
她的眼淚,震驚的停留在了眼眶中,“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多少?你怎麼就知道了呢?”
言濃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裡的憤怒,堪堪的壓回去了一些。
她一聲低笑,甚是無情,“吳院長,孤兒院的財務係統是做給你做的,當初我幫你做這個係統出來,是為了方便你們統計孤兒院的資金流向,可你卻用我的心意,記錄下了一筆有一筆肮臟無比的交易。”
“你偷看了我做的賬目?”吳院長聽完她的話,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一臉憤怒,反過來指責言濃,“你好的不學,怎麼學了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我真是看錯了!”
對於吳院長的惱羞成怒,言濃是沒有料到的,她愣了一秒,隨後失望且自嘲的笑了聲,“我沒偷看,孤兒院的係統是我做的,網絡也是我幫忙升級的,我跟你說過我是搞計算機的,是你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既然你早就發現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對質?你就不擔心冤枉了我嗎?”吳院長越發氣急敗壞,她情緒十分激動,試圖站起來,被一旁看守的女警,警告著坐回了原位。
她死死盯著言濃,仿佛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此時此刻,吳院長已經不再偽裝什麼了,畢竟言濃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她是看著言濃長大的,知道她心善的同時,也是個心腸相當冷硬的人。
她想要通過言濃,讓自己免去牢獄之災的可能,徹底沒有了。
所以她慌了,亂了,害怕了,也裝不下去了。
言濃看著她徹底不再偽裝的麵容,陌生之下,卻一點也不意外。
一個手段殘忍的人販子,怎麼可能是她記憶中溫和慈愛的模樣。
吳院長現在這副怨恨,陰狠的樣子,才是她原本的麵目。
“你太自信了,自信的將明賬和暗賬都做在了我給你做的係統上麵。我不是傻子,那些賬目裡麵的異常,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還是你覺得,你這些年裝的太好了,真把自己當成好人了?”言濃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嘲笑自己的可笑與眼瞎,她和吳院長相處了這麼多年竟沒有發現,她的真實麵目如此可憎。
吳院長又驚又怒,“死丫頭,早知道你這麼賊,我就不該這麼信任你!”
這一刻,她是後悔的,後悔沒有防著言濃這個死丫頭。
但旋即,她又冷笑了起來,“你知道也沒用,你現在沒證據證明什麼,能把我怎麼樣?”
從醫院逃離後,吳院長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她後悔自己沒有計劃得再周密一些,可後悔已經晚了,所以隻能儘可能的將能處理的都處理了,該銷毀的也銷毀了,包括那兩份陰陽賬目。
可她暗暗的得意,卻在言濃譏諷的笑聲中顫栗了一下。
“你笑什麼?”吳院長怒目而視,聲音尖利的質問言濃。
她此刻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像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麵目可憎。
言濃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想笑而已。”
“我看你也沒什麼想說的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在見完我之後,配合警方的調查。”她已經沒有耐心坐下去了,漠然的起身。
吳院長眼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要走,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你不準走!”
“肅靜!”女警再次警告,將她押回了原位。
言濃沒有停留,背影冷漠又決絕。
“我知道你親生父母在哪裡,他們沒有不要你,是我把你偷過來的!”為了留住言濃,吳院長情急之下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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