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任誰都聽明白了,趙昌明那一停頓並不是像那主持人一樣吊胃口,而是中途改口了。
這主持人連忙調動氣氛化解尷尬,說著看向了白雲生“現在四方齋的代表選擇了這件明代龍泉窯的八仙大盤,那麼我們看看他是否猜對了呢?”
看到白雲生搖頭,趙昌明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
“不可能!那倪瓚的山水畫分明是真的!”雖然心中不確定,可趙昌明還是大聲喊道。
在趙昌明大聲辯解的時候,葉北也有些疑惑。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久前白雲生還專門給他提到過元代的畫家倪瓚,元代至今也有六百餘年,這幅字畫的年份的確在六百年左右。
而且趙昌明這種行家,從細節上如果是仿品幾乎瞞不了他,白雲生為何說是假的?
不過在想到某種可能後,葉北嘴角隨之微微上揚了。
“這幅倪瓚的山水畫的確是假的,準確是亦真亦假,因為仿這幅畫的人就是元代的高手,你從畫紙上判斷不出來,其他的自然也難以分辨。”
麵對趙昌明的質疑,白雲生笑著從評委席上走到了台上。
“你如何證明這畫是仿倪瓚的?”雖然白雲生做出了解釋,可看不到證據趙昌明自然不會認輸。
“簡單,因為仿這幅畫的人在元代很有名。他叫張鶴,也是如今仿古行當張家的祖師爺。這人在野史有記載,他這人有個癖好,如今也流傳了下來,那就是在他仿的字畫裡留下他的個人印記!”
在說話的同時,白雲生示意葉北幫自己把那副畫倒過來高高舉起,將放大鏡湊過去,接著將手電打開,對準了畫中岸邊的樹。
隨後指著那棵樹的某處樹枝分叉位置,笑著衝趙昌明說道“你現在看看這樹枝像什麼。”
“張”看到那格外明顯的繁體張字,趙昌明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白雲生指出的這個細節,攝影師專門給了特寫,也呈現在了會場中的大屏幕上,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驚歎的一幕。
那繁體的‘張’字就像那棵樹自然分出的枝丫,完全沒有絲毫的不協調。
若非白雲生將這破綻點出,所有人哪怕湊近了看,也不可能發現。
白雲生剛才說的張鶴,趙昌明自然清楚,因為現在國內做仿古的也有四大派係,被稱為南張北吳,東鄭西楚。
這南張就自稱為元代張鶴的後人,最擅長仿字畫。
而且這個家族有個癖好,那就是喜歡在自己仿的字畫裡留下自家的印記,而且十分巧妙,若非行家裡手幾乎沒法發現。
“賢侄,如何?還有什麼需要我為你解答的嗎?”
將這幅古仿贗品最大的破綻點明之後,白雲生笑盈盈地看著趙昌明,就像老師等待著學生求教一般。
“我輸了!”隨著趙昌明乾脆的認輸,現場的氣氛頓時攀升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隻要葉北贏了,那麼這場比試的贏家就是裕豐齋了。
看著葉北走向四方齋的桌案,趙昌明眼中充滿了怨恨。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白雲生那老狐狸竟然給自己挖了那麼大的坑!
不過很快趙昌明臉上就勾起了一抹冷笑。
白雲生這老家夥給自己挖了這麼大個坑,真以為憑這小子就能贏了自己嗎?
簡直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