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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們迅速將碗筷收拾好,低著頭退出喜房。
周遭又重新安靜下來,隻能聽得外頭風雪吹打厚實的窗欞紙。
傅念遲深吸口氣,重新回到床邊。
他默不作聲地躺下,興許是吃飽喝足進入了碳水昏迷的狀態,相較於飯前的精神百倍,些微的困意蔓延。
難不成他雷打不動的午睡習慣,也隨著穿書被帶過來了
身旁葉蒼瀾直挺挺地平躺著,安靜得就像一具屍體。
要不是知道他身為男主,死了就沒戲唱了,傅念遲真得去探探他的鼻息。
傅念遲屏息凝神地等了片刻,確定葉蒼瀾應該大概可能或許睡著了,便稍微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休息會兒吧,等熬過今天應該就好了,他隻是來衝喜的,在原書中也不過一個沒多少戲份的炮灰,無需和龍傲天男主有太多交集。
懷抱著美好的期盼,傅念遲昏昏沉沉地步入夢鄉。
傅念遲將銀針藏在袖中,他從婢女手中接過湯藥,坐到床邊。
葉蒼瀾麵朝裡側躺,高熱中昏沉睡著,三日前傅念遲半夜偷偷將窗打開,讓他吹了一夜冷風,至此高燒不退。
禦醫來了幾趟,反複修改藥方也不見效。
能見效才就怪了,傅念遲可是往湯藥裡加了不少好東西。
傅念遲並未急著給葉蒼瀾喂藥,他將碗放在桌上,掏出袖中的銀針。
他手指輕輕按壓著葉蒼瀾的脊骨,就像容嬤嬤在撫摸紫薇的臉蛋。
等一下,大夫告訴他的死穴在哪裡來著
傅念遲絞儘腦汁地思考了半盞茶的時間,半個字都沒能想得出來,他隻記得大夫說,什麼什麼刺死穴,衝擊心、肺,破氣機、易死亡。
不管了,隨便紮吧,大不了他把葉蒼瀾渾身紮個遍,總能找對地方。
傅念遲不再猶豫,他對著葉蒼瀾脊骨一側,狠狠地刺了下去。
這一針紮得毫無章法,幾乎把整根針都沒了進去,然後再猛得。
帶出一串細碎的血珠。
紫薇葉蒼瀾身子猛然一顫,如同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他眉頭緊皺,額頭和脖頸上都冒出更多的汗,嘴唇顫動,似乎想要發出呼喊,重病之下卻無能為力。
有效果
傅念遲精神一振。
他定下心神,徹底化身容嬤嬤,用銀針猛刺葉蒼瀾背部,每一針都落在截然不同的位置。
一連幾十下,葉蒼瀾身子劇烈抖動,整個後背都要紮成了花灑,從細孔裡呲呲冒著小血花。
傅念遲看他這副樣子,到底也有些害怕,他暫且停下,將銀針上擦淨,又拭掉葉蒼瀾身上的血。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說不定他已經刺過了死穴。
他專門用了最細的針,針孔小的幾乎看不見,這樣一來,除非葉蒼瀾親口說,否則外人絕對不可能知曉他都經受過什麼。
配合上他專門求來的毒藥,葉蒼瀾絕對撐不過一個月。
傅念遲心中竊喜著,他重新端起藥碗,故作關切地輕輕推了推葉蒼瀾肩膀“夫君,喝藥了。”
這瞬間,葉蒼瀾突然睜開眼睛,墨色眼眸中的神情如同一把寒光乍射的利劍,直直刺進傅念遲心裡
霎時間傅念遲腦中一片空白,他雙手猛的一抖,差點把湯藥全潑到葉蒼瀾身上。
等回過神來,眼前的青年儼然是副奄奄一息,即將氣絕的模樣。
是,是錯覺吧。
葉蒼瀾都已經病入膏肓,怎麼可能會如此清明呢
傅念遲定了定心神,他臉上重新揚起關切的假笑,輕聲道“來,把藥喝了吧。”
把第一勺毒藥喂入葉蒼瀾口中時,傅念遲猛然從夢中驚醒。
他渾身汗涔涔的,心在胸腔中咚咚直跳,指尖都有些發麻。
在這個沒有鐘表的時代,無法判斷他究竟睡了有多久。
不過外麵天光未滅,應該還在下午。
傅念遲抬手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葉蒼瀾原模原樣地躺著,既沒有變成滋血花灑,也沒有兩眼冒劍。
原書中,傅念遲堅持每晚睡前都紮葉蒼瀾幾十針,可惜一直都沒能出現立竿見影的效果。
葉蒼瀾總是吊著口氣,直到一個月後,才終於翹辮子。
要說這傅家四少的運氣也真差到離譜,渾身上下都紮一遍的效果還不如藥湯裡下的毒。
不知道的還以為葉蒼瀾其實是毛利小五郎,對針紮有天然抗性呢。
傅念遲掀開被子,動作竭力輕柔地起身。
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放在平時,傅念遲會有許多娛樂項目,他可以刷手機,玩電腦,去學習做題。
或者喊上要好的舍友,出門去壓大馬路。
可這個世界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也沒有他的好哥們。
隻有圍繞在他身邊數不儘的危機。
葉蒼瀾還是沒動靜,不知道有沒有醒。
傅念遲默默歎了口氣,他來到桌邊,再度拿起合巹酒。
傅念遲獨自將一壺酒喝掉大半,不得不說,這專為昭王的婚酒口味極佳。
正當他打算再來一杯時,傳來了輕叩門扉的聲響。
“王爺,王妃,該到洗藥浴的時辰了。”
藥浴
傅念遲的手一頓。
原書裡確實有這麼個內容,葉蒼瀾身患重病,皇帝尋了無數種法子給他醫治,其中就包括兩天一次的藥浴。
隻是這麼湊巧就趕上今天了嗎
傅念遲定了定心神“好。”
婢女們得到準許,很快抬著大木桶,放在喜房空處。
她們仔細確認門窗未留一絲縫隙,半點風也透不進來,才對傅念遲道“還請王妃照顧王爺沐浴。”
語氣自然不怎麼好。
傅家四少臭名在外,他來給葉蒼瀾衝喜,昭王府的所有人都枕戈待旦,隨時提防著可能發生的意外。
傅念遲全當做沒感受到其中的戒備,事實上他現在也顧不得這些。
伺候著葉蒼瀾藥浴,對他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挑戰。
多說無用,傅念遲回頭看向床邊。
葉蒼瀾被吵醒,正緩慢地翻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