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哼哼兩聲,打算直接出去。
末了,腦海中忽然湧現出林硯麵無表情的臉,那張俊臉上漸漸出現無力,震驚,驚慌失措,心疼,各色不一的表情。
還有他默默給她包紮時修長的手上突起的青筋,眉頭隨著她的抽氣聲越擰越緊。
玉衡刻意將包紮起來的左手臂抬到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語。
“算了,反正我下去也做不了事情,還是好好休息吧。”
不一會兒,車簾掀開,福嬤嬤手中抱著東西進來。
“三姑娘。”
“嬤嬤。”
玉衡朝著福嬤嬤笑笑。
“姑娘,您沒事吧?”
福嬤嬤後麵露出采月慘白的一張臉。
小丫鬟發髻有些淩亂,衣服微皺,看著倒是還好。
女眷們都有護衛護著,除了受了點驚嚇,基本沒什麼事。
“沒事,就是受了點輕傷。”
玉衡抬起左臂,給福嬤嬤和采月看。
袖子直接從傷口處被截開,左邊胳膊下方處被白紗布包裹了薄薄一層,白皙的紗布外邊滲出淡淡的一條淺紅。
福嬤嬤眼圈紅紅的,采月直接啪嗒啪嗒眼淚落下來。
“姑娘,一定很疼吧。”
采月抹著淚心疼的說道。
“都怪奴婢們沒用,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沒事呀,我真的不疼。”
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玉衡都受不了了。
平時爽朗利索的丫頭,居然這麼會哭鼻子。
“好了,采月,趕緊給三姑娘娘換衣服好休息。”
福嬤嬤止住眼淚直流的采月,攤開手中的衣服。
“嗯。”
采月嗝的一聲,打了個哭嗝。
伸手去幫玉衡寬衣。
“三姑娘,現在沒辦法燒水給你擦身體了,先將就著些。”
福嬤嬤說道。
外頭護衛們都在處理屍體,還有傷員,山腳下的小河裡應該也有屍體,那水根本用不成。
“好。”
“姑娘,以後我會好好督促七筒,努力練功,不拖您的後退。”
采月鼻音濃重,語氣信誓旦旦。
她不是練武的料,但是七筒是啊,隻要七筒功夫好,以後遇到這種事,就能幫到姑娘。
裡麵的褻衣袖子都被撕破了,福嬤嬤幫她裡裡外外都換掉。
“嬤嬤,您先去睡覺吧,彆管外麵的事情了。”
玉衡吩咐道。
福嬤嬤年紀大了,半夜爬起來,再加上今晚也受了點驚嚇,麵色頗為憔悴。
“采月,你扶嬤嬤去休息。”
“姑娘,奴婢送嬤嬤去睡,再來伺候你。”
“不用,我等一會兒就睡了。快帶嬤嬤去休息吧。”
玉衡擺手拒絕。
福嬤嬤也不逞強,今天晚上確實讓她有些心力交瘁,那短劍劃破三姑娘手臂的,她的心裡駭然一跳,折騰了大半夜,她身體也疲憊。
“三姑娘,老奴下去休息了。”
福嬤嬤站起身來。
“姑娘,那采月去了。”
“快去吧,我也休息了。”
外麵傳來搬動,收拾東西的聲音。
玉衡猛然掀開右邊的車簾,就見薛翎站在車窗外,正認真聽著她們車廂裡麵說話。
猝不及防間,薛翎嚇了一大跳。
“要進來了,阿翎?”
薛翎搖搖頭,“不了,姐姐,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