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敵!
鱷魚隱去,人已救下。
湖邊柳樹依依,空山鳥鳴,微風輕拂。
那母親和兩個男孩劫後餘生,再次相見,恍如隔世,想起剛才奮不顧身相互拚死相救,才知性命隨時會逝,方知可貴,一時真情流露,相擁而泣,這三人今後注定是生死不離了。
激動過後這才想起救命恩人??但見她卓立一旁,掌托小盒,指指他們三人的腿傷,她還不太會說話,所以用手勢。
那母親這才慌忙站起,她剛才跪著擁抱兩個兒子,現在順著她的手勢朝下望去,三個人,或大腿或小腿都被咬傷,那母親的褲腿被扯爛,斷裂處露出淺褐色渾圓的腿,常年在山裡乾活走路,很是健美壯實,怪不得能撐這麼長時間。
那母親朝下望去,看到自己膝蓋上方的腿傷很深因,在鱷魚嘴裡拚死掙紮,皮肉扯爛翻了出來,似乎開始腐爛,淌著濃濃的黃水,幸虧沒咬到動脈,不然死定了,傷口四周的血已被湖水涮掉,隻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跡,但她馬上神色一變,驚慌起來,這麼嚴重的傷口,怎麼會不感到疼,這部分的神經被咬壞了嗎,鱷魚的口液有毒嗎,母親顧不得自己,連忙去查看兩個兒子的傷口。
那女子一把拉住她,搖搖頭,指指盒子,讓她們仨坐下,旁邊是路基下一小塊乾地,雨早就停了,路基下乾得快。
那母親坐下時心有餘悸地望了望前麵清澈的湖水。那女子不禁莞爾一笑。榣榣頭。那意思很明白,放心吧你,鱷魚不會來了,那母親不好意思地笑笑和兩個兒子忐忑不安地坐下。
那女子打開盒子,那盒子很奇怪一種暗藍的金屬,看上去很輕,但絕對堅固,一種用錘子也砸不動的堅固感。三人瞪著眼睛,看到盒子無聲地自己打開,感到非常奇怪,而且一股說不出的清香味出來,不是飄過來,給人感覺是凝固在那兒,三人看得張大了嘴,那女子用食指好象很大方地挖出一大塊,青綠,低頭輕聞了一下,蹲下,在啞兒的小腿傷口上抹上,再依次從盒子裡挖出一大塊一大塊給大男孩和那母親的傷口抹上,看來盒子裡的東西是給她毫不悋惜地挖完了,她看也不看盒子,就那麼隨手一彈,那有煙合大小的盒子在空中自己閉合,用一道漂亮的弧線掉落湖中,那盒子搖搖晃晃沉了下去,不能讓人類得到那東西。
那大男孩一愣,原想要那盒子放蚯蚓,他還想著釣魚,真是玩心不變,他盯著盒子下沉的地方,以後把它撈上來,那女子看著他,一笑,有點得意地說”
“它融化了,撈不到的,”那大男孩被人看穿了心思,撓撓頭。
再說那啞兒剛才一激動忘了腿傷,他傷得最重,嫩皮嫩肉的,也許和他母親一樣不感到疼,但一抹上那東西,立刻有點燒灼般刺疼,他人小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出來,他那麼誇張地大叫,也不覺難為情,那女子不禁好笑,斜著眼看他,但一會兒,他就覺異常舒服,就像夏日淋浴後母親給他抹上嬰兒護膚霜一樣清涼滑爽,他向下望去,那可怕的傷口肉在輕微的蠕動很快閉合,竟像沒受過傷般光潔,連條痕都沒有,他驚奇地站起來,跳跳摸摸,神采奕奕。
那婦女驚詫萬分,她和大兒子也是如此,從來沒看到過人有這麼精神的。想到她剛才竄高伏低力殺鱷魚的姿式,現在治好的傷口,不禁對她的力量有點恐懼,本想千謝萬謝力邀到她家去坐坐,但此時看著她隻結結巴巴地說了聲
“謝謝。”
“那女子優雅地點點頭。”
這時才覺得那女子長得有點與眾不同。
細長的臉,麥膚色,過分的長眼睛,窄鼻,細眉,四肢太長,但一舉一動,緩慢而優雅,發亮的黑發挽個髻,網住,網髻的黑絲帶在腦後飄蕩。
山裡人?城裡人?(她上過大學)哪有這麼優雅的,此人來自何方,將要去何處!
剛才還在恐懼她的力量,疑懼她的出處,可看著她的微笑,她突然升起一種莫明的感覺,那就是對她無比的信任。
山裡直爽,人心中有疑問必問
“你去哪兒?”
本來是想問你從哪裡來,要去哪兒,但她有種直覺,覺得她會知道她要問什麼。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這是一句歌詞,這女子微笑著說,這笑意裡包含著一種明確無誤的意思,原來你能猜到我知道你的意思啊,怪不得有兩億年曆史的鱷魚搞不過你,真聰明,可我不是鱷魚哦,可她還是那麼笑著回答她後麵的那個問題
“去那兒,她伸手向遠處斜指,”正是那座白色的建築物。
聯合國農業研究所!聯合國的人!一個外國人?不是,那裡有的是外國人,男男女女各種膚色都很匆忙,在公路上不停留,汽車更不停,深夜還能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但她突然明白她的意圖,她來了解情況,還有鱷魚肚子裡的手,但肯定無關種子的事,但她不說,她也不能問,可她心癢癢還是說
“還沒到季節呢,”那句話的潛台詞是,還沒到換種子的季節呢,到那兒去乾什麼。
“到季節了,”那女子笑著說,就不跟你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