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敵!
總管看到三架戰機被戲弄一番嚇得逃走,氣得咬牙切齒,真是沒用的東西。
沙沙駕著飛碟潛入大平洋後,幽靈般貼海底潛行,掠過暗礁、沉船、冒熱氣的火山口……,最後驚起一片圍繞珊瑚礁的小魚小蝦,進入它旁邊一個幽暗的山洞裡,她要找一個隱敝的地方,休息一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可她剛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警告聲響起,有生物靠近。
沙沙打開監視,飛碟朝外透明起來,發著幽靈般的藍光,外麵看不到裡麵。
一條臂展有六七米長的大章魚,八條帶著密密麻麻吸盤的軟觸手向後掠著遊進洞來,它用鼓凸的大眼睛瞄了一眼飛碟,再不緊不慢繞飛碟遊了一圈,然後停在飛碟頂上的中心,八條長長的帶吸盤的軟觸手舒舒服服地順飛碟弧度放下,閉上了眼睛,好像這飛碟是它專用的椅子。
沙沙又好氣又好笑。
還真納悶了唉,我的飛碟就這麼招人喜歡,先有人在上麵拉屎撒尿,現在又來頭章魚在上麵睡覺,還讓不讓人清閒一會兒,於是命令把它趕走。
飛碟驟地發熱。
章魚倏地一下跳起,大眼睛像是不明白似地忽閃乎閃地看了一下飛碟,小心翼翼用一條觸手點了一下飛碟,確實在發熱,忽地撒了泡墨汁尿,把飛碟弄得黑呼呼地逃走了。
沙沙氣得瞪大了眼,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星球的生物非要把飛碟弄臟了再逃走呢,她朝那團黑糊糊的水霧做了個討厭的鬼臉,然後打開養生艙,躺了進去,養生艙自動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她舒舒服服地躺下。
養生艙也透明,她看了一下艙外,飛碟裡四處都是淺藍色的金屬壁,在大海深處非常靜,她感到了孤獨,要是不把那頭章魚趕走就好了,她後悔了一會兒,然後集中精力思考問題。
人類實現了諾言,幫她完成了使命,現在輪到她實行諾言,幫助人類消滅獵狗星人。
有決心和諾言是一回事,而要實現它卻是另一回事。
她現在連獵狗星人躲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他們有多少人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人不會多,要不然不會收買雇傭兵來對付她了,而且他們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如果夠強的話,早就把人類控製起來了,既然如此,就得儘快把他們消滅不掉,忽然,另一個想法跳出她腦海,既然地球上的獵狗星人不多,那麼他們的其他人在什麼地方?在太空?如果她把地球上的獵狗星人消滅掉,那麼,他們還會派人來,這麼沒完沒了地消滅到什麼時候。
這是個大問題。
她爬出了養生艙。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全部吸引到地球來,一舉殲滅,而且要做到一個不剩,哪怕逃掉一個,他們也會卷土重來,地球的坐標已經暴露,現在獵狗星人還護著自己的發現,一旦感到自己力量不能獨吞,就會聯係河外星係的人(銀河糸以外的星係,仙女星係也是河外星係),到時候地球災難重重,永無寧日,這顆水草豐美的星球,誰都要爭奪。
她踱著步。
必須以這個戰略高度來考慮每一步行動。
z國古語說,大國以世界看一隅,小國以一隅看世界;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隅,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必須以整個宇宙來看地球發生的事。
必須把獵狗星人全部吸引到地球來,而不急於消滅一兩個獵狗星人!
這是最高的戰略。
要是總管和沙可青知道沙沙現在在想什麼,定會不寒而栗!
他們似乎忘了沙沙是集仙女星和地球所有知識的一個高科技產物,隻不過她現在的能量還很弱,從雨林基地出來後,也隻有三格。
既然戰略定好,那麼,用什麼戰術把獵狗星人全吸引下來呢,“失望島”上被消滅的幾個獵狗星人好像不太會打仗,似乎是一些拿拿酒杯的司企人員,但這不能證明獵狗星人沒用,既然他們能到地球,他們的科技和智慧絕不可小覷,一個在廣袤無垠的宇宙裡流竄、以掠奪殺戮為生的種族,必有強悍的軍隊,要儘快把馬建國和上校他們救出來,商定怎樣把獵狗星人引到地球來,然後布下天羅地網,一個不漏地一舉殲滅。
現在第一步得找到馬建國他們。
現在沙可青和總管想找我、逮住我的欲望肯定不亞於我,他們會怎麼找,怎麼逮!他們並不笨,不會滿世界找,這沒方向。要是我,就會布置好網,放點誘餌讓我自投羅網,然後他們哈哈大笑。
嗯——,肯定是這樣。
那好吧,我就來自投羅網,看看誰比誰聰明。
那麼,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布網呢,放消息(誘餌)呢。
在紐約!在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這個被譽為地球十字路口的地方,人流彙集,國的經貿中心,聯合國總部的所在地,國百分之二十的電話從這裡打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瞬間傳遍地球。
對,誘餌就在紐約。
想定後,沙沙坐上駕駛椅,設定了路線,再回到養生艙躺下。
飛碟悄悄駛出洞口,在太平洋底高速潛行,向南潛行近萬公裡後,在德雷克海峽拐彎,向東劃過南美洲匕首般尖尖的頂端,再向北折入大西洋,又潛行一萬三千多公裡後,經過舉世聞名的百幕大三角區,在大西洋百幕大魔鬼三角區的漆黑海底,沙沙看到許多沉船的殘骸,這些沉船都和神秘的傳說有關,或者不如說和外星人有關。
很快,沙沙將飛碟停在紐約斯塔藤島——東南一百多公裡處的大西洋底下,停在這個經度和緯度上,她可以隨時召喚飛碟。
紗沙對紐約已非常熟悉,半個多月前和馬建國王今芬來時拍了許多照片,她定了定神,從飛碟出來,在大西洋底遊向紐約。
她沒有從斯塔騰島上岸,斯塔騰島是旅遊景點,遊人也許會在月色下欣賞大西洋,如果有人看見大西洋走出人來,會嚇得暈過去的(國電視劇〈大西洋底下來的人〉),而選擇布魯克林區上岸,夜色裡,這裡幾乎沒人影,沙沙在沙灘上用能量蒸乾自己的衣服,趁夜色穿過布魯克林區,到了皇後區,她想到了北極熊和勞拉,稍微放慢了一下腳步,不知她們現在怎麼樣,然後收回心神,潛入地鐵站(她身上沒一分錢),搭乘地鐵穿過東河,進入曼哈頓區。
曼哈頓是這顆星球著名的不夜區勾勒摩天大樓輪廓的景觀燈、各色各樣的霓虹燈,互相交輝,把曼哈頓區照得燈火通明,各種影院、劇院、小酒店、咖啡店、熱鬨非凡,這時候多個人出來,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沙沙出了地鐵站,跟著人流進入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的大街,然後拐入較安靜的後街,她要找一幢冷清的大樓,登頂俯瞰紐約全貌,這對營救馬建國他們是有用的,他們會不會就囚在紐約呢,正當沙沙心裡自言自語,邊走邊看時,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姐,你是在找工作嗎?”
沙沙一愣,轉過身來,定神一看,見和自己說話的是個侍者模樣的女生,咖啡色短袖衣裙,白圍兜,手拿菜單,一支筆。
沙沙心想,我找什麼工作,找人還差不多,可一看自己,一身牛仔裝的打扮,東看西看的樣兒,確實像打工妹,不僅莞爾一笑,再看四周的環境,右手邊就是一家咖啡店,大門口一頂遮陽傘,下麵放著幾張桌子,這條街很清靜,咖啡店大概是招待那些圖清靜的遊客,紐約每年近六千萬遊客,遠超本地人口的九百萬,再一看,腳旁有一塊招聘牌,上寫
招女侍、周薪三百、也可計時、不供吃住。
沙沙看著“三百美元”這個數字,一點也不知道它的價值,因為她從來沒居家過過日子,生活上的一切,自出了飛碟,都是彆人替她張羅的,連錢都沒見過。
那女生看到沙沙盯著“三百美元”看,小聲說
“錢是少了點,可活不多,人也不多,老板也好,”她看到沙沙目光移至“不供吃住”,生怕這個盯著廣告牌看的打工妹跑了,連忙說;“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我不打呼,不磨牙,腳也不臭。”
沙沙聽她說得有趣,剛想笑,又覺得她話裡透出些許辛酸,她從來沒接觸過生活,但也能聽出來,可自己有正事,怎麼有時間打工呢,剛想婉言相拒,可一想,自己東躲西藏地找,還不如有個工作,有個正式身份掩飾,可以大大方方找,說不定還可以從顧客的閒聊中聽到些什麼,紐約被稱為世界的十字路口,人滿為患,再說,有點小錢,打個車,坐個地鐵也方便,所以也不顧自己仙女星係欽差大臣的高貴身份,一個勁點頭說
“好啊,好啊,和你一起住可以。”
那女侍哪知她是鬨得地球天翻地覆的外星人,還以為她是哪個鄉旮旯裡的牧場來的姑娘呢,你看她那棕色的臉,一副傻不愣登,東看西看的神色,就知道,但她喜歡這樣的人,先前那個花花嘴姑娘,乾了兩天就嫌工資低跑了,害得她忙裡忙外,手腳不停,聽她一答應,連忙拉著沙沙的手說
“我叫愛瑪,我帶你去見威爾。”
威爾是老板,英國人,亞麻布白襯衫,黑馬夾,金絲老花眼鏡,腿翹到櫃台上,正靠著高背椅看世界杯足球賽。
“威爾,我又找到了一個侍者。”
威爾轉過身,眼睛從鏡框上看過來說
“又找了一個?”
“是的。”
“這回是個鄉下姑娘?”威爾問。要是他知道,她就是他前兩天把獵槍放在門後防的那個外星人,還不從椅子上跳起來,都把外星人帶進屋了,但他不知道。
“嗯,是的,是鄉下的!”愛瑪肯定地說。
“護照,”英國人死板,法律要尊守的。
沙沙遞過去。
可他隨便翻了翻,也不問沙沙家裡的情況,就把護照遞還給沙沙說
“工資從今天算起,換衣服去吧。”
看他漫不經心管理店的樣兒,他把店開在這冷清的街上,似乎不是為了遊客清閒,而是自己清閒。
愛瑪興奮地拉著沙沙到後間換衣服,挑了件小號的,邊忙著幫沙沙換,邊說
“噯,你還沒介紹你的名字呢!”
“噢--,對不起,我叫索非亞。”
“啊,索非亞,真好聽,你多大了,肯定比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