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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落雲山開溫泉湯屋的妖怪自然不是什麼善茬,要麼他背後有妖怪勢力支撐,要麼他本身很強大,不然,弱小還沒地位的妖怪是守不住寶物的,比如之前那個“自願獻出”十二單的賣衣服的小妖怪,吃了虧也隻能往心裡咽。
在這裡,你不能退步,哪怕退一步,也是給他們發出“我現在可以被欺負”的暗示。
妖怪的法則強者為尊,弱肉強食,殘酷的很單純。
當然,大部分強者都不屑於欺負弱者,這在他們看來根本沒意思,有這閒工夫都夠他們打上好幾個來回了。
不過妖怪之間也不是不能講道理,但講道理有個前置條件把對方打服,或者是讓對方看到你的強大,到時候,不管你想怎麼講道理都可以。
湯屋老板摸不準森鷗外的底細,他並不是一直都在湯屋裡,湯屋有他奴役的妖怪們打理,他隻需要偶爾回來視察,昨天的春日祭也是如此,他早早的就出門了,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仆人接待了一個人類
人類怎麼會安然無恙的待在妖怪湯屋呢更彆說因為春日祭的緣故,妖怪湯屋的客人爆滿,一個人類待在群狼環伺的地方竟然還沒被吃掉麼
而且看他如此閒適的姿態湯屋老板在短短幾秒的思考內得出一個答案這一定是哪位擅長扮演人類的妖怪吧
但即便如此湯屋老板還是要發出呐喊“賠錢”
就是你了除了你,沒有誰身上的櫻花味有那麼重你知道櫻花開的有多不容易嗎你這個采花賊不愛護花花草草可是會被詛咒的
在諸多看八卦的妖怪們的視線下,森鷗外滿頭黑線的開口“隻是單憑香味,並不能證明什麼吧這位老板。”
是啊又沒人看見而且妖怪的事情,毀掉區區櫻花算什麼,打起架來毀掉整座山頭都不會有傻子跳出來叫賠償。
湯屋老板“”
湯屋老板幽幽的看著森鷗外。
森鷗外不為所動。
沒有影子的事,他怎麼會承認呢
最後,“采花賊事件”不了了之,在湯屋老板看誰都像犯人的目光下,森鷗外帶著阿治離開了落雲山。
剛準備用短笛召來朧車,阿文就突然出現在森鷗外麵前,他看上去很高興,說“我們可以回去了,森先生”
森鷗外愣了下,“這麼快”他才來這個世界沒幾天吧
他的好多計劃,還沒開始。
“在這裡不好說,我們回去再說。”阿文想落到森鷗外的左肩上,卻被阿治一巴掌拍走。
阿治看了眼阿文,自己把腦袋擱在了森鷗外的肩上。
阿文“”
它轉頭看向森鷗外,問“森先生是還有什麼事沒完成嗎”
那可多了。森鷗外把手中的短笛放回去“我們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
父親大人的失蹤,讓夜鬥在這段時間內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乾什麼,他下意識聽從了緋的指令,像以前那樣,去完成“信徒”的願望。
信仰來曆不明的禍津神的家夥,本身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的願望,多半都與鮮血、死亡、疾病等諸多象征不幸的因素掛鉤,還伴隨著多種陰暗的心思,令夜鬥已經萌芽的溫柔和善良感到難以適從。
如果是以前,行旅僧會簡明扼要的掐斷夜鬥不該有的、超出了他控製的自我思想,必須要把夜鬥的身心牢牢把控在他手裡。因為神明很強大,也很脆弱,從願望裡誕生出來的神明沒有根基,很容易受到信仰之力的影響,從而根據信徒們的想象產生變化。
行旅僧不會允許從他願望裡誕生出來的“奇跡”被那些愚昧無知的人改變,所以他禁止夜鬥擁有神社,也不會給夜鬥科普從信仰中誕生的神明擁有神社的重要性。
夜鬥隻需要有他一個錨點就好,隻要他記得夜鬥,夜鬥就會一直存在,要是他死了,那麼夜鬥也沒必要存在,畢竟是從他的願望裡誕生的神明,是他的東西,他的掌中物,他的兵器。
但是現在,行旅僧生死不明,也就沒有人會人為的給夜鬥削減掉不必要的情緒,至於緋緋自己還心慌意亂,比夜鬥還不能接受行旅僧的消失,她的負麵情緒沒有讓夜鬥染上“恙”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夜鬥,去下一個地方吧。”
幽暗的室內,血腥味逐漸往外麵擴散,夜鬥完成了一個“信徒”的願望,緋冷漠的站在一旁,催促夜鬥去往下一個地點。
室內使用太刀有些地形限製,化作腰刀的櫻器被夜鬥握在手上,鮮血從刀尖滴落,而櫻本身的意識體端坐在隸屬於神器內部的虛無空間裡,伸出手失神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我殺人了。
作為武神的神器,遲早會麵臨這一天。櫻早已做好準備,但沒想到自己的“開刃”,竟然是屠殺一個無辜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存在是我上位的阻礙,如果您真的是神明大人的話,請幫我殺掉她。”
“好。”
離開了令櫻難以接受的室內,幾人出現在寬闊的田野上,櫻抬起頭,說“夜鬥,解開我的形態。”
“櫻”夜鬥眼裡閃過疑惑,但還是聽從的解開了櫻的神器狀態。
櫻出現在夜鬥麵前,她蹲下身體,在夜鬥不解的目光中,柔聲問“夜鬥一直都在做這樣的委托嗎”
夜鬥點頭。
“那夜鬥,做這些委托的時候,是什麼感受”櫻想,如果夜鬥是出自自己的意願做這些,那她無話可說,但如果夜鬥是一直被人為的牽引著這樣做,那還有著改變的可能。
就算是散播災難的禍津神,也不該這樣隨意收割彆人的性命。
生命來之不易,是值得尊重的存在。
再這樣下去,夜鬥很可能會被高天原的那些神明發現,從而被認定為邪神,而邪神一般都沒有好結果。
這是個溫柔的孩子,櫻不希望他獲得那樣的下場。
而一旁的緋,在聽見櫻的問話後,幾乎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妙“櫻,你想做什麼你這樣會毀了夜鬥”
櫻沒有理會緋,她等待著夜鬥的答案。
幾分鐘後,夜鬥才小聲的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
在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櫻笑了起來“那夜鬥有想過自己想做什麼嗎”
“不知道。”
“沒關係。”櫻輕輕的把夜鬥抱住“我們可以一起去尋找,隻要夜鬥有了自己的目標,那麼不管好壞,我都陪你一起走下去。”
夜鬥臉紅了好、好大的胸喘不過氣來了
緋看著這一幕,情緒從生氣驟然平靜,她冷靜道“夜鬥,你是要背叛我和父親大人嗎為了這個才跟了你不到幾天的神器要是你舍棄了父親大人給你規劃的道路,你會消失的。”
夜鬥從櫻的懷抱中退出來,他期待的看著緋“我想要試試不一樣的道路,緋會和我一起吧”
緋沉默片刻“就算因此會消失”沒有去等待夜鬥的回答,緋又說“當然,我可是會一直陪伴著夜鬥。”
“還有,夜鬥可以告訴櫻關於她生前的事了。”緋注視著夜鬥和櫻,嘴角勾起了笑容。
“可以嗎”夜鬥看了眼櫻。
緋彎起眼睛“當然可以啊,我不也知道我生前的事嗎所以沒有關係,櫻的話,其實也很好奇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吧要是父親大人還在,一定也會讚同這個決定。”
所有給夜鬥帶來“不好”影響的人,都必須消失。
夜鬥看向櫻“櫻”
神明在契約神器時,會知道神器生前所有的遭遇。
櫻的確很好奇自己生前的事,前任神主天神道真公從來沒有提起過,但天神道真公是個很好的神主,在失控前也不忘解開他的與神器們的契約,以免神器們被“恙”所感染,從而墮為妖魔。
她說“我真的可以知道嗎”
好奇心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見櫻期待的神色,夜鬥頓了下,“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告訴她生前的真名就可以了。”
昏暗的天空,廣闊的田野,有狂風乍起。
夜鬥從契約裡找出櫻生前的真名,輕聲呼喚“珠音。”
緋開心的笑了起來。
櫻在短暫的停頓後,生前的記憶如同緊閉的匣子在靈魂深處打開,一瞬間撲麵而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鋪天蓋地的壓抑的絕望。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