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逼宮了!
如果那一天晚上,唐森他待在縣城裡,沒有為了高考而去減壓,沒有為了不好意思而回到縣城,沒有為了沒有從鄉鎮到縣城的專車而放棄回到縣城,他一定會去蘑菇亭。可是,事實上,他不在縣城裡。
他做了一個銘記一生的決定。那一天晚上,他放任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一個人,在西大閘的那個蘑菇亭裡,哭泣。但他不知道她究竟為了什麼而哭泣。
那一天,他真不該和幾個同學去另一個同學的老家,為了那該死的高考泄壓。
本來說好的去釣魚,晚上回到城裡來。可結果,變成了他們一個個都變成了餛飩下河了,摸魚吧。
當天傍晚,那個同學又盛情相邀唐森他們留宿。盛情難卻之下,他又沒有什麼事,所以,他不好意思推脫,就答應留宿了。
結果,他在平房屋頂上,喂了一夜的蚊子。
當他接到柳飛嫣電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專車可以從鄉鎮跑到縣城了。
他安慰了她。他僅僅是安慰了她,沒有任何的行動!
安慰有個屁用?她要的是他,是他能在身邊。他可以一直不在她身邊,但隻要她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在她身邊就好。可惜,他弱雞了。他在她需要他,並且發出了明確的邀請信號後,懦弱了。
當她“哢嚓”一聲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有什麼第六感的東西,也隨著這聲“哢嚓”,斷了。
第二天,唐森趕第一班車回到縣城,打那個電話,是個公話。應該是蘑菇亭邊上的,公話亭。
他去她家裡找她,她不在。
自那通電話以後,唐森再也沒有見到過柳飛嫣。他知道她沒有死,他知道她活的好好的。隻是,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永遠的死在了他的心裡。
他揣測著,她現在也應該結婚生子了吧,隻是,這些也隻不過是他的揣測罷了。他再也不知道她確切的消息。比如,高中畢業後,她上的什麼大學,在哪個城市。又比如,他男朋友是誰,長得怎麼樣。又比如,她在哪個城市裡生活,什麼時候結的婚,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生活的怎麼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幸福嗎?
哭泣的時候,應該會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吧?
如果當年是現在的唐森,他會不顧一切的回到那個“西大閘”,走到蘑菇亭下。哪怕是用兩條腿走夜路,也不會停下向她的腳步。他也會告訴她,“你等我,我來了。”
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是的。
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的話,那怎麼還會有彭瑤呢?
彭瑤,彭瑤是心怡的媽媽。心怡是唐森的女兒。幾個月前,彭瑤提出來和唐森分手了。
她跟著他回來這個小縣城,可是,沒過多久,她在他的同意下,打掉了四十多天的腹中胎兒,去了一個他不再熟悉的大都市。隻是他不知道這個大都市是哪一個大都市,叫什麼名字。
她走了,她梨花帶雨的和唐森說道“唐森,我們結束了。我走了。我會抽空回來看心心的。”
“好。”唐森看著她,感覺著這一幕又是何曾的熟悉,他對她說道,“好好照顧自己。”
那種像是第六感的什麼玩意兒,“咯噔”了一下,唐森他知道,他和彭瑤之間結束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當下並不是過去,可唐森覺得當下是多麼的無力。他想用儘生命去挽留,可惜,力如捧沙,一握就灑。
那就放她遠走高飛吧!
愛而不得,他痛徹心扉。得而無力去愛,他生不如死。
但他不得不活著。
“噦(yue)——”,同時想到了兩個女人離他而去,唐森他一時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感。一口鮮血從胸腔中湧出,唐森趕緊用手捂住,拉過垃圾簍接著。
他知道他這是又“雪崩(血崩)”了。
他和彭瑤生活在一起,兩人就進入了“梨蕊食露”階段。但從第一次“梨蕊食露”以後不久,他就有了這個“雪崩”的事。每逢他的情感不能自已的時候,他就會乾噦,嘔吐出血來。次數多了之後,唐森就把他這種吐血現象,起了個名字,就叫“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