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裡的租客!
下午,我不停的刷著人才招聘網,時刻關注著手機動靜,然而均沒有好消息。經過中午的一絲感悟,我沒有氣餒。
凡事都有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五點剛過,我不再關注網頁,關了電腦出門。
阿紅這裡鍋碗瓢盆都有,昨天本就說好今晚吃火鍋,我得去市場買火鍋食材,最好是等到阿紅他們下班回來時就能動筷。
住彆人的房子就要有點眼色,彆傻乎乎地還等人做飯。這點做人常識,是經過我大姐的訓斥後才明白的。
當時是2008年,大姐畢業在廣州打工,我因大雪封路,在廣州她那裡暫時停留。
她和她的一個同學在天河區合租,出租屋小得可憐,一張雙人床已經把地方占滿,隻在衛生間和床之間還有一點空地,放著電磁爐。
她們在相隔近兩個小時公交車程的地方工作,每天不到六點就起床出門,晚上回來已經九點,而我卻沒有絲毫羞恥心和眼見力地躺在被窩裡避著寒,等著她們回來做飯!
當時大姐對我失望至極,劈頭蓋臉地罵我,我既羞又怒,但好在還有藥可醫。於是我每天給她們買菜做飯,打掃衛生,還買了一床棉被,就當付房租。
從那以後,我每到彆人家,總會提上水果或者鮮奶。借住彆人家,總會主動做飯搞衛生,不會乾坐著等著吃喝。
出門的時候,又碰到了沙豬男。和中午那個趿著拖鞋,油光滿麵的不修邊幅截然不同,穿著花襯衣西服褲,腳上是擦得鋥亮的黑皮鞋,臉上的油已經洗淨,用發油把頭發朝後梳得整整齊齊,一副人模狗樣的打扮。
他似要出門,看見我,臉上又浮現那絲讓人極不舒服的笑“原來你是阿東小兩口的同學呀,現在要出門嗎?認識路不,要不要我給你帶路?”
我忍著惡心開口拒絕“不了,我以前住過這裡,這一片還算熟悉,不用麻煩你。”
沒等他再說,我帶了惡心他的心思,心知肚明地問他“大叔要去上夜班了嗎?這麼辛苦,是在什麼公司上班呢?”
他果然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依然臉皮厚的吹噓在某某汽車製造廠,是個國企,做的是主管。
我越發鄙視他,說了句趕時間就先走了。
這個時候的菜市場更加熱鬨了,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吵鬨聲,夾雜著家禽的叫聲,各種聲音彙集在這裡,還有各種生鮮果蔬,雞鴨魚鵝,貓狗寵物,等等,不一而足。這一切鮮明而生動,讓人生出一股對生活的熱愛情懷起來,心情也不由得豁然開朗。
我想起古龍有句話,一個人如果走投無路,就放他去菜市場!
果然是有道理的。
在菜市場時,阿紅打來電話,說是火鍋要臨時加一個人,我又多買了幾樣菜。
菜清洗完時,阿紅回來了。我們一邊燒著火鍋鍋底,一邊聊著臨時要來的人。
阿紅卻賣著關子,隻說要來的人和他們是同學,現在和阿東在同一個公司上班。
然後又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來的人是個帥哥。
我不由得無語又無奈。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是在暗示我,肯定有事要發生,而且事關我和她即將到來的同學。
這確實不是我在自作多情。
但我可不會說破。
阿東回來的時候,果然還領著一個人,張梨。
張梨名字雖然很女性化,但卻是個男生,一個性格有點靦腆的男生。
經過交談我才知道,張梨和阿紅阿東兩人都是同學。
張梨和阿紅是初中同學,和阿東是文理分班後的高二高三同學,而阿紅阿東是高一同學。我和阿紅是高二同學,和阿東張梨兩人同學時代彼此都是陌生人,是阿紅的緣故才讓我們得以認識。
我們墊了海綿墊坐在地上,圍著吃火鍋。
我和張梨都知道今天這頓飯有著特殊的含義,剛開始都有點放不開,加之我們都是不善言辭的人,聊的話題很枯燥,無非是天氣怎樣,工作如何,家鄉在哪等等,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說死,有種話不投機的感覺。
幸好有阿紅阿東兩人在中間活躍氣氛,不然隻會冷場,食不知味。
阿紅負責話題,阿東負責搞怪,我們逐漸熟絡起來。
同一個地方出來,同一所高中畢業,有這種緣分,少不得回憶起那段高中生涯起來。
張梨在高中時就聽說過我,也見過我。
但我並不認識他。那時候時間那麼緊張,除了課間偶爾上趟廁所,我幾乎是不出教室的。
阿東在旁邊起哄,張梨臉有些紅,急著解釋,是因為我的語文作文經常作為範文被傳到其他班級裡。
我隻覺汗顏。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是林阿姨。她拒絕我們的邀飯,並不進門,把一個袋子遞給我。
“急急火火的跑什麼,東西落下了都不知道!”
袋子裡裝的是買給那四個小鬼頭的棒棒糖。我真的是忘得一乾二淨,迭聲謝謝她。
天色晚了,一頓火鍋吃的大家很是儘興。阿東去張梨的出租屋湊合著住,等我找到工作也找到房子後再搬回來。
這得儘快找到工作才行呀。
晚上,我和阿紅躺在床上聊著天。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回來的時候看你眼睛有點紅。”阿紅有點擔憂,“找工作不用太心急,慢慢來,總會找到的。”
我知道她誤會了,連說不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想了想,把我兩年前在那家教育機構工作的事情也告訴她,包括那段讓我無地自容的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