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已劃破皮膚,莫如雪輕歎道“沒有,那奴家若搜出來可怎麼是好。”
脖子又涼又疼,李檀侖帶著哭腔說道“在,在外衣裡。雪兒姑娘拿走吧,求雪兒姑娘饒我一命。”
紅梅起身從外衣中搜羅出李檀侖的符信,眯眼說道“李公子的符信在奴家手裡,煩請李公子以後多點奴家。若是彆人把奴家哄得心花怒放,奴家可能會隨手將李公子的符信贈予他們。”
李檀侖的臉瞬間變了顏色,他哀求道“彆彆,我什麼都聽雪兒姑娘和紅梅姑娘的……”
莫如雪收起架在李檀侖脖子上的刀,與紅梅一同坐於旁邊。她正色道“既然如此,奴家問什麼,李公子便答什麼。”
紅梅見李檀侖長舒一口氣,遂笑著問道“李公子與九王爺關係如何?”
“關係、關係……”李檀侖結結巴巴地回道“隻是普通的關係,昭王殿下與我年紀相仿,為了錢勢我常去殿下府上拜訪,但殿下與我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是生疏。雪兒姑娘,我並不受昭王殿下待見,你與昭王殿下的恩怨我並不知情,求雪兒姑娘紅梅姑娘放過我吧。”
莫如雪重新抽出刀,拿在手裡來回比劃,她突然將刀插進桌子,厲聲說道“普通?為何奴家記得李公子常與昭王殿下進出風月場所,除此之外,李公子的令尊似乎也常出入昭王府。”
李檀侖嚇得緊閉雙眼,說道“雪兒姑娘不要誤會,那都是被、被逼的……我說的句句實話,雪兒姑娘放過我吧!”
紅梅聽罷,重重將茶盞放到桌上,冷哼道“奴家姐妹二人也不會隨意殺人,李公子能不能活著,全看日後的表現了。還有,不要以為奴家是女流之輩,便殺不得你,有時候奴家可殺人於無形。”
“紅梅姐姐彆嚇壞了貴客,”莫如雪嬉笑一聲,轉頭對李檀侖說道“放過李公子可以。但請李公子下次來時多帶些錢財,順便——將昭王殿下也請來。”
百花齊放,萬紫千紅。白雲低垂,秀色無邊。野草青青,春風撫細柳,燕築新巢,白絮作飛花。翌日正午,李檀侖就把燕國的昭王殿下韓紀黎請到了滿月樓。
韓紀黎衣著雍容華貴,腰間的玉佩叮當作響,他一進門,紅梅便過去迎接“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奴家不知不覺變被公子所吸引了。”
一雙色眯眯的眼睛與李檀侖極其相仿,韓紀黎拿折扇挑起紅梅的臉蛋,說道“難怪李兄向我推薦你,果然美麗。”
李檀侖在韓紀黎後麵不住地點頭哈腰“紅梅姑娘,這就是常說的韓兄。”
一陣琴聲傳來,是煙花之地常有的曲子。韓紀黎朝簾後問道“簾後的姑娘可否出來一見?”
莫如雪蓮步輕移,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她斟滿酒,行禮遞給韓紀黎道“奴家見過韓公子。”
韓紀黎將酒一飲而儘,兩位美人一左一右環繞在身邊,他樂得合不攏嘴。韓紀黎雖好色,但卻極懂樂韻。饒是喝得大醉,他依舊能對莫如雪和紅梅所奏的曲子評頭論足。
“雪兒姑娘,可有新的曲子能否彈與我聽聽?”
莫如雪握著絹帕,思道“奴家前幾日遇一晉人,得一份晉國的曲譜,隻是不甚收悉。韓公子看這樣如何,奴家過幾日等練熟了便彈與韓公子聽。”
韓紀黎來了興趣,醉眼朦朧地問道“哦,滿月樓還有晉人?”
莫如雪放下七弦琴,聲音小到僅紅梅和韓紀黎可以聽見“隻是偶有一兩人而已。說道晉人,韓公子可曾聽說燕晉和親之事。不知是否誤傳,那晉國和親的公主竟遲遲不來。”
韓紀黎吃下紅梅夾的菜,大笑道“非誤傳,確有其事。和親的不是公主,而是林府的一位郡主。”
莫如雪以絹帕掩嘴,聲音略帶笑意“韓公子又說笑了,此事傳聞甚少,韓公子又如何知曉。”
推開紅梅送到唇邊的酒,韓紀黎認真道“不瞞姑娘,姑娘聽到的大多是假的。劫持和親衛隊的是來路不明的馬匪,當今主上怕傷兩國和氣,秘密與晉國商議,並下令燕國境內不許有任何關於此次和親的傳言。其實那馬匪也不是來路不明,是……”
“韓兄。”
關鍵時刻,李檀侖在一旁擦汗製止道“韓兄,噤聲啊。”
韓紀黎自覺失言,搖著折扇道“今日到此為止,多謝雪兒姑娘。本……公子有些醉了,還是改日再聽姑娘的樂曲吧。”
莫如雪不覺失了神,她沒想到消息竟是被燕國國主下令封鎖的。眼下事情迷霧重重,也許,接近昭王韓紀黎能得到一些有關林思柔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