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驚蟬夢浮生!
隨霸下言語,眾人算是明徹了他此行來意,各自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就多了幾分謹慎。
“怕你沒那個本事!”
唯獨姒夢青喰對霸下的狂傲嗤之以鼻,放出狠話後,便一提手中鏈刃九鳳,正將衝殺出去,卻見李羽霜猛然一躍,橫擋在她身前,側首說道“青喰,且慢。”
“小道士,你何故攔我?”姒夢青喰不解道。
李羽霜並未急於回答她的問題,隻徑自轉過頭來,一雙明眸死死盯著霸下,質問道“我想踏天宮既能自萬載前運作至今,當權者幾許籌謀詭計尚且不談,但大抵應不會蠢到隻遣一人來截殺我等吧?”
霸下聞言冷冷瞥了一眼身前人,問道“汝又是何人?”
“成道山,李羽霜。”李羽霜淡淡回答道。
霸下聞言仔細打量了前者一番,說道“原來是你小子。”言罷便將視線移至泣難釋子處,眉頭微促,似是經曆了些許思索後,輕歎一聲,說道“罷了,看在我與泣難釋子昔日情分上,今日,便讓你們死個明白。”
“圍剿爾等一事,除我外,還有第八席龍子負屭,第四席龍子螭吻,麾下各率五十精兵,正在殺往此地的路上,故今日對爾等,已成死局!”
霸下言至此處,目光稍柔和了些,話語間儘是惋惜之意的說道“泣難釋子,昔日你有恩於我,如若可以,我還當真不願與你為敵,隻可惜……”
“可惜你選錯了陣營。”
泣難釋子聞言,淡然一笑,雙手於胸前合十,微微頷首,回道“善哉,善哉,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事已至此,雖未免有些唏噓,但解喪瞳施主大可不必念及舊情……”
泣難釋子言至此處,抽出一隻手來,立掌作請勢,說道“出招吧。”
霸下見狀會心一笑,說道“不愧是泣難釋子,依舊如此豁達,你既能這般想,那也不必稱呼我本家舊姓名了,現今我乃踏天宮龍子第九席霸下是也!”
言罷,霸下轉回頭來,麵朝李羽霜說道
“小子,我知道你有一法器,行路極快,或許你想直接借此物逃離此地,但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接下來的每一瞬,但凡你們當中誰敢有半點分神,我便會直接轟碎誰的腦袋。”
應霸下言語,他那砂鍋大的拳頭上青筋暴起,攥得咯吱作響,而後頗具挑釁意味的說道“你們當中若是有誰不信,那大可試一試,且看能否逃脫了去。”
麵對威嚇,李羽霜不由得眉頭緊皺,就霸下方才所言,有關銅駒踏雲車慘遭損毀一事,他顯然是不曉得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方才言語是在虛張聲勢,霸下明知四名傳承者群聚於此,卻還敢隻身前來,若不是他心思癡蠢,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在。但就霸下周身散發的氣勢來看,答案顯然是屬後者,方才他所言威嚇之語,大抵也可信作為真。
故此是該逃?可霸下正於此地攔截,失了銅駒踏雲車的一眾人又能否逃得掉?
還是該戰?可將麵對三名龍子、百餘名踏天宮精兵,僅他四人又能有幾分勝算?李羽霜思來想去,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
然未等李羽霜敲定心思,眼下他這皺眉苦思的模樣叫霸下瞧了去,還以為是因他怯戰所致,心中頓生萬分鄙夷,進而佯裝感慨,實則出言譏諷道“世人儘言‘天下道統千萬,以怪力亂神之說惑眾者三千,崇古貶今因循守舊者三千,貪慕功名仰附權勢者三千,歸隱山林遠遁塵世者八百,餘下寥寥數宗,皆不成氣候,道統正宗,唯成道山爾。’可想不到現如今,成道山也沒落了啊!在玉月羽衣遭蚣蝮截殺後,竟會讓一無膽小兒接受傳承。”
昔年玉月羽衣的慘死,一直是李羽霜多年來刻意回避的話題,今日往事重提,尤其是此番言語正出自與蚣蝮隸屬同宗的霸下之口,不可不謂是觸及李羽霜心中最大的禁忌,盛怒之下,李羽霜抬刀指向霸下,雖說他握刀那手的虎口處已被攥得通紅,但李羽霜還是竭力維持理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配提我師叔的名諱!”
“哦?”
霸下聞言頗感詫異,但見李羽霜盛怒的模樣,他隨即心生一計,雲淡風輕的反問道“我為何說不得?”
“我本就非你成道山門徒,何況……縱是我說了,你又能如何?那玉月羽衣不過狗雜碎一個,何值如此記掛,既能死在我六哥手裡,當屬他畢生之幸,你若是與他交好,則理應歡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