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穆府,這才似是到了一個冰窟子裡來。這倒是穆輕歌始料未及的,他一直以為穆輕歌的嬌縱是來源於家族中的寵溺,可是這麼看來並不如此。
到了穆府,隻見穆家夫郎與一眾夫侍都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了許久,隻是那夫郎的臉上雖是滿臉的笑意,可是那眼中卻沒有什麼愛意。
一眾的人,等來了穆將軍,穆將軍隨口大罵,“他娘的,真的是晦氣死了,因為這個狗兒子。革彥彥,快將你兒子領回去,若是養不好這臉,多半可就廢了。”
穆輕歌雖是躺著,可是卻是清醒著的,倒是心明兒淨的,按理說這穆家傳出的都是母慈子孝的名聲,卻不想穆將軍也是個這等人物。
穆輕歌深知,那彥彥便是自己的父親了,暖城革家的兒子,閨名彥彥,照理說這穆將軍年輕之時還是靠著革家發跡的,在外也是一派恩愛的模樣,倒是沒想到是這等的粗暴。
那彥彥倒是臉色一異,倒也沒有生氣,隻是那臉上多少有些不虞之色,“輕歌也是您的兒子,倒請將軍將那些個兒心思也分些給輕歌。北邊那地兒您也是知道的。”
穆將軍倒是臉色有些繃不住,這些年來,都得看著這革家的臉色,以至於這時日裡,也得舔著臉。可是他想到了在北邊的女兒到底還在革越的手上“栽培著”。總歸也不能太過分。
而這革彥彥到底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看到兒子一身的傷痕,倒是更加的淩厲了起來,“我將兒子托付給你,你便是這般照料的。要是輕歌有什麼事,你們革家一個個都不要想好過了。”
“嗬,這也是老娘求爺爺告奶奶才保下他的一條命的,平日裡被你養的如此嬌縱,喜歡玩人命,這下子好了,被人玩命了。娘娘的都跪下了,才求得那幫安洛國的小娘們兒救了你這寶貝兒子。”提到這個,穆蘭愈發的生氣了,自己他娘的連將軍的尊貴都放下了,還想怎麼樣,要不是當初想著一步登天,如今也不至於被這賤男人擺布至此。
革彥彥的臉色有些怪異,但是仍然發著狠,“這便是你應該的,輕歌如今可是怎的。是誰讓輕歌變成如此模樣的,我要宰了他。”
“倒是個賤奴,已經死了。平日不讀書,光是玩一些下等民。”穆蘭訓道。
“那些個賤民,倒是死得快,闔該挫骨揚灰了。輕歌便是玩了一些下等民又怎的,便是你穆家護不得,我革家可不是這般的。”革彥彥凶狠道。
隨即看到兒子這裹得和下殮時的乾屍一般,又是心疼,又是難受,這眼淚是一滴滴的往下流。
穆輕歌不由得想,這穆蘭不怎麼樣,這革彥彥倒是對穆輕歌還不錯,隻不過這要蠻他約莫是有些難了。想想自己的父親,不鹹不淡地對自己,這穆輕歌倒還真是個好命的。不過穆輕歌並不打算與這革彥彥有什麼交集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自己已經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了,就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問題。
等到一眾人都已經散開了,穆蘭與革彥彥在內廳中才坐了下來,革彥彥倒是心疼兒子,讓人將穆輕歌安置在自己的套房中的外間,生怕那些個下人小廝的服侍不周,倒是怠慢了這病弱的兒子。
倒是沒有想到,讓穆輕歌聽到了一番對話。
“這次交代你辦的事可是辦妥了。”革彥彥說道。
“彆提了,這便宜孩子還是她給救的呢,這次怕是不行了,若是她死了,神醫約莫也不會出手相救。”穆蘭說道。
“隻是這該怎麼對她交代呢。”革彥彥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