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誠用好飯,放下筷子,突然想起他們一行好像少個人,“啞五呢,怎麼沒見他人?”
公羊逸塵取出絹巾輕柔的擦拭小姑娘嘴角的湯液,“我讓他去買些路上用的雜物。”
“雜物?師兄,我們今晚要露宿野外了嗎?”
看著至誠期待的樣子,公羊逸塵微笑中夾雜著無奈,“是啊,如你的願!”
“哈哈,太好了……”
至誠對即將到來的“刺激”感到興奮。但是,當她對上公羊逸塵的目光時,她覺得自己真是高興過頭,竟忘了她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師兄,歸雲昊死了?”至誠試探著問。她實在想不出,除了這件事還有彆的什麼事,能讓公羊逸塵這般高興,高興到願意妥協。
公羊逸塵忍笑“他哪裡那麼容易死的!”
“那你今天心情這麼好,哪有喜事了?”
“好了,彆猜了,我告訴你。”
“嗯嗯,快說,說出來讓我也樂嗬樂嗬!”
“嗬嗬,城兒還記得那個‘天定九州之後’嗎?”
“鳳揚國公主鳳羽梧!”至誠怎會忘記,兩年前,隨著鳳揚國中傳出“天定九州之後”預言的同時,也傳出了那個“天定九州之後”——鳳羽梧的一句話,“吾乃九州之後,吾夫其人,即為九州主”!
“對,”公羊逸塵眼中劃過一道諷刺,“這個‘天定九州之後’親自去尋她的夫了!”
“啊??”
“她去找歸雲昊了。前日晚,鳳羽梧抵達歸雲給歸雲昊遞過拜帖後,歸雲昊就遇刺了。歸雲六公主歸雲琪得知此事,便認為歸雲昊的遇刺和鳳羽梧有關,昨天,竟將鳳羽梧給下了牢獄。”
“哈哈,還有這種事?”至誠眼裡掩不住的幸災樂禍,“這些人還真有趣!”
公羊逸塵笑著點頭,他十分讚同至誠這個說法。
“那歸雲現在誰在主事?”至誠可不認為,歸雲那個空有其表、胸大無腦的六公主有本事將一個他國公主給下進大獄。
“歸雲晟——歸雲昊胞弟!”
“你說過,歸雲昊的啞巴弟弟,也就是那個想做心兒夫君的人?”
“對!”
“哼,他和歸雲昊作風可不一樣啊,”至誠厭惡的吸抽鼻子,“……但是他這樣做,不是意圖引戰嗎?”
“引戰?嗬,不是。若是鳳羽梧光明正大的去見歸雲昊,那此事便是歸雲給鳳揚的把柄。卻不過,這鳳羽梧是偷偷前往歸雲的,那此事,就成了歸雲拿捏的鳳揚的把柄。”
“乖乖,這鳳羽梧千裡‘尋夫’,是要用整個鳳揚作‘嫁妝’嗎?”
“嗬嗬,鳳揚王是個老狐狸,沒那麼容易妥協!”公羊逸塵見過那個老奸巨猾的鳳揚王。那是個典型的“愛江山勝過一切”的狠主,和歸雲昊一樣——殘害手足,弑殺親族。但是比歸雲昊更狠的是,他還弑父。
“不妥協就對了。一個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一個初生牛犢,哥哥心毒,弟弟也絕不是是什麼善茬。這兩個攪一攪,那樂子可就多了!”
“自然,他們搭台子唱戲,我也得儘些‘微薄之力’啊!”
公羊逸塵微微笑著,映著午後陽光,肌膚晶亮,白衣清透,但那眼角的柔和和眼底的算計卻讓至誠心顫。
忽然,她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感覺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偏偏她是個強脾氣,越想不起來越要想,越著急想清楚腦子越糊塗,她不由得“啪啪”的敲打額頭。
“城兒,你在做什麼?”公羊逸塵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手腕攥住。
“我……”至誠欲言又止,“沒事!”
公羊逸塵一雙淨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至誠,至誠被看得心中發虛,撇過頭不敢看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告訴公羊逸塵自己剛才的異樣。隻是心裡有個念頭,她不想讓公羊逸塵知道此事。
“好,沒事就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要收拾,我們該啟程了!”
公羊逸塵表麵平靜,內心已然掀起滔天巨浪,他努力抑製內心的驚懼,儘量不要把情緒表露在麵上。他從不曾想過要永遠“囚禁”她一輩子,可他,心已淪陷,命中注定——舍不下。
如今他隻希望,那一天來得晚些,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