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記不清人,但是他做的弓箭都是有數的,且各有各的標記,隻看到自己做的弓箭,他就能想起買自己弓箭的人是誰。
“之前在人市人多眼雜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問你。”周雲姝看著變了不少的戰川,道:“你怎麼會淪落到成為了一個奴隸。”
且這成為奴隸的時間好像不短。
周雲姝看著戰川垂頭低眉的樣子,拿起自己手邊的茶杯道:“我隻是問問,你也可以選擇不開口。”
戰川拿起周雲姝剛剛給他倒的茶,一飲而儘,“不是不想說,隻是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
戰船捏著茶杯,道:“你當初來買弓箭砍刀的時候,城裡的稅已經比往年高了兩倍,尤其是商稅。”
“我和我娘子都是做小本買賣,我打鐵,她賣簪花,後來兩份商稅太貴,她便收了攤子準備留在家中操持家務,剛好,她也懷孕三個月了。”
戰川說起自己妻子的時候,冷硬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多的柔情。
“那天早上我去鋪子的時候,幺娘說有老主顧來拿簪花,中午會留下吃飯,讓我走時帶點飯在鋪子裡吃。但是當天中午有客人想要買袖弓,而唯一的一個袖弓被我放在裡家裡,所以我回家了。”
“回家後……”戰川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杯片嵌入掌心,但他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她說是為了我,所以才想起自己的老主顧,想著服侍他一次,免去我應征的資格。”
“那個雜種拉著她,說我妻子服侍的不錯,如果我願意跪下來當他的馬夫,他就在應征的名單上劃去我的名字。”
“我殺了他。”戰川說完看著自己手心的血,繼續道:“我說我不怪她。”
“幺娘從小被家人賣進青樓,她遇到難事想要幫我,除了用這種法子她想不到其他的,我不怪她,她做的都是為了我。我隻是覺得我殺了那個畜生,我們一家三口需要立刻離開,否則那雜碎的家裡有些勢力,被發現我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我讓她等我,我把那雜種的屍體扔進井裡後便去買車。”戰川說著深呼吸一口氣,聲音微顫繼續道:“隻是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家的院子已經被那雜種家裡的人包圍,幺娘說人是她殺的,她自儘了,一屍兩命。”
周雲姝坐在旁邊歎了口氣。
“他們說要把我妻兒的屍體喂狗,我沒忍住便衝了上去,殺了他們四五個人,最後還是被抓了。我本來被判的是死罪,但可能是老天爺不希望我死,所以城裡的縣令被撤職後衙門群龍無首,大牢裡曾經受過我恩惠的獄卒把我放了。”
周雲姝看著戰川,“那你怎麼還成了奴隸?”
“被人騙了,那個獄卒收了雜碎家裡一百兩銀子,說隻要把我從牢裡弄出去這錢就是他的。他們覺得我在牢裡挨挨打再直接去死太便宜我了。”
“我被雜碎家裡扔進了他們賭坊裡的鬥獸場,為了活下去和餓了許久的野獸搏鬥,如果不是後來我發燒燒的過於厲害,他們肯定不會放我離開。”
“但是他們依舊沒有放過我,把我打的進氣多出氣少後,就把我扔上了來江中的黑船。”
“至於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周雲姝看著戰川微微點頭,“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你,你需要嗎?”
戰川眼睛一亮,隨即又低下頭,“你幫不了。”
“你嘴裡的雜碎一家就這麼厲害?”周雲姝疑惑。
戰川吐出一口濁氣道:“那雜碎的親姐姐是齊王的寵妾。”
安生端著盤子聽到“齊王”兩個字停住了腳步。
“齊王不死,我永遠報不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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