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雲姝將哭的不能自已的元禮元義攬在身旁,酸著鼻子對李佳蘭道:“娘,您讓大哥說完。”
李佳蘭已經說不出話,隻一個勁兒的流淚。
吳月也沒有坐下,她就這麼半蹲在周雲誌的麵前。
“七月十九日,鐵勒入侵,父親奉祖父之令帶著我與雲坤北擊鐵勒主力騎兵;七月二十六日,兩軍交鋒,鐵勒大敗,周家軍乘勝追擊,鐵勒被擊潰四分五裂;八月六日,父親帶領周家軍疾行前往飛羌城休憩,被守城官拒絕,說收到督軍命令,為了百姓關閉城門,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八月七日,周家軍內糧草所剩無幾,父親再次敲響城門,得到的依舊是拒開城門,且要求我們當日必須離開飛羌城附近,否則他們就上報朝廷周家軍擅離職守,擁兵自重,挾持官員,占城為營。”
周雲姝看著地上狼狽不已的周雲誌,眼淚不知不覺流了滿麵。
“八月十日,周家軍在外駐紮時,得鄉親們幫助,得糧食百斤,得以苟延殘喘;十二日得到軍令趕往碧玉關援助祖父。”
“從飛羌城到碧玉關,途遇七城,除了一城主動為周家軍補充軍需,其餘六城全部閉城不開。到最後一城時,鐵勒圍城,周家軍拚死解圍,擊退鐵勒後,守城軍依舊閉門不開。”
周雲誌的語氣裡滿是絕望,也許是心誌不堅,後來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周家,懷疑他們周家軍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當時父親重傷,我和坤弟輕傷,無處可去,無糧可吃,隻能守在城門口。”
“為什麼不砸開城門,他們應該開城門,他們憑什麼不開城門!”吳瑰怒聲道!
周雲誌沉默了一會兒,道:“周家軍軍紀嚴明,軍不擾民是基礎。”
“若是以往,隻要周家軍遞上令牌,守城官會自己備好糧食軍需,周家軍隻管拿走就好。”
“但這兩年皇上派了三個監軍一個督軍前往北境,周家軍在北境的聲勢無人能敵,但是在各地小官和城池麵前卻沒有以前那麼好說話了。”
“祖父和二叔他們在碧玉關被左右夾擊,蔡川一直在抓我們的小辮子,我們當時還能偶爾拿到軍需,如果違反軍令,蔡川會立刻下旨說我們傭兵造反,到時候不止拿不到一點軍需,甚至還會成為北境的眾矢之的。”
“造反的名頭下來,不止周家軍會成為喪家之犬,身在京城的你們也會受到連累。”
“可是,我們周家在北境才是……”吳月喃喃道:“才是能說話做主的,不是嗎?”
“原本是,但財帛權利動人心,祖父被人下毒,為了不擾亂軍心他親上前線,可大後方卻被蔡川奪去了控製權。”
兵再強又有什麼辦法,沒有糧草軍需,再強也會被拖累死。
“我們還沒來得及趕到碧玉關,就被鐵勒的遊擊軍找到了,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行蹤的嗎?”
周雲誌自己開口道:“是自己人通風報信,之前城池補充的兵將反水。”
“這群畜生為了搞垮周家軍,竟然在糧草中下巴豆,在全軍拉的渾身無力時,他們帶著鐵勒找了過來。”
“我當時吃的少,身體還能撐住帶著所謂的援軍負責斷後,但是防得住敵軍卻放不住自己人,在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後,我才後知後覺這根本就是一場蔡川和鐵勒一起聯合起來置周家軍於死地的埋伏。”
“父親和坤弟應該是察覺到異常後帶著周家軍重新返了回來,但是……他們不該回來的。”
一滴滴眼淚砸在地上,腿上的血已經將周雲誌的衣服浸濕。
“如果父親和坤弟沒有回來救我,他們就不會死;是我沒有保護好坤弟,是我……”
“雲誌,不是你的錯。”吳月的聲音在抖,身體也在抖,“你是周家的長孫,是周家的下一任家主,他應該保護你,他……”
吳月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二嬸兒!”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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