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讓自己失去血肉至親,那他們也應該落得和自己相同的下場。
姬生還記得夢裡他坐在三個棺材的中間,抱著哭的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女兒,看著對麵被自己影衛製住的母妃,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兄弟被虐殺在她眼前。
如果她不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兄弟虐死在她的眼前,姬生怕自己的母親沒辦法理解自己當時心情的萬分之一。
他讓程佳佳親手拿起刀子,將自己老蚌懷珠的母親肚子豁開,讓她親手將自己那個還未足月的弟弟取出來,然後掐死在她母親麵前。
畢竟她們也是想如此對待自己的妻兒。
血色浸染了王府,血腥味經久不散,但是整個王府卻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存在一般。
隻因為姬生說,他不想讓任何人吵到自己妻兒,所以直接絕了程家和所有人哀求辯解的聲音,直到最後屍體堆滿了王府,程家隻剩下他一個母妃。
他不能弑母,所以便任由她瘋了。
而一個瘋了的女人,殺掉那個本該早死的皇帝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夢中的姬生因為大義滅親屠了程家滿門,又借兵給絕嗣的太子保全了自己。
活下來的姬生借著太子,或者說新帝的手在五年之內殺完所有兄弟及其子嗣後,又將手中的屠刀麵向新帝。
新帝很識時務的自願退位給姬南希,他的女兒理所應當的成了大周王朝第二個女帝。
隻是這個被他一手推上皇位的女兒從來沒有原諒過他,他也沒有原諒過自己。
他一生都在做刀。
做自己母妃的刀,做自己父皇的刀,又做自己女兒的刀。
隻是前兩個人都間接死在他的手上,太晦氣了。
他不想讓自己這把刀最後又對準自己的女兒,所以在他女兒可以掌管朝政時,他自願去守陵,守他妻兒的陵。
這是一個噩夢,一個有頭有尾,真實的就像是發生過一次的噩夢。
而這個噩夢不是他第一次做,在他身處西北打敗陳王時,他便已經夢到過一次,這也是他為什麼設計離開西北,瞞住京城,日夜兼程趕往江中的原因之一。
而他在趕往江中的途中,還做了一件事。
讓人將這些年收集的關於程家的罪證全部交到了太子的手中,給太子一個立功的機會,也給姬生一個向太子表達自己立場的機會。
姬生知道,他本就受周家牽連,因為戰無不勝所以才重新受到重用。
但是他打的勝仗太多了,多到他必須要退下來,而程家所犯下的罪,剛好就是拖下他淡出京城那趟渾水的機會。
程家滿門必須死。
不管是因為噩夢中他死去的妻兒,還是自己如今的處境,他們都必須死。
隻有死,才不會有意外發生,也不會有噩夢重現。
至於他的母妃,能活著就行,她總要嘗一下自己當年是怎麼過來的,好學會該怎麼珍惜以前的好日子。
“你真的無事?”
周雲姝不太相信姬生的話,他的神態和他的情緒都有一些不正常,像是在崩潰的邊緣一樣。
姬生看著床上的周雲姝,攥著她的手,沉聲道:“我有事。”
“你有事兒就去辦,不用留在這裡。”反正她也不需要他。
姬生握住周雲姝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道:“可是我的事和你有關。”
周雲姝眉頭蹙起不解的看向姬生,“和我有關?什麼事?”
“我們重新住在……”
“不可能,我們已經和離。”
周雲姝想也沒想打斷姬生拒絕他,“孤男寡女在一起……”
“哪怕我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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