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宮闈!
林君廷和林君明兄弟皆是州學的學子,林君廷的學問勉強能排得上優下等,而林君明則是中等。
不同於林君明誌不讀書,林君廷並非不用功,或者不願意讀書。相反,他時常挑燈夜讀,凡有不解之處,都會虛心求教先生或者同窗。
但無論他如何上進,都無法名列前茅。
此時,林君廷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曲風亭上揮灑筆墨的文人,目光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他放於雙膝上的手,已經將衣袍抓皺。汐顏不難看出他此時內心是不自信的,但同時又極其向往。
在古代,士農工商,等級分明。常言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出身卑微的人要想跨越階級,成為人上人,讀書科舉幾乎是唯一的升遷之路。
汐顏深知,林家要想真正的強大起來,光靠海上經商是不行的。
商人說到底還是買低賣高的賤籍,如果能夠出一個當官的,社會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此時的林家兄弟。他們固然刻苦努力,但是方法不對,結果並不理想。
汐顏決定從旁推他們一把。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不上台一試,反正又不花銀子。”
汐顏笑著問,一副天真無邪的童顏。
兄弟倆未曾料到妹妹會有此一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林君明故作一幅滿不在乎的口吻回答“上邊的多是大才之人,我們還是不要關公門前耍大刀了。
囡囡,你看到站在最前邊的穿著鬆鶴長衫的人了嗎?他可是梅縣令,正八經的探花郎。”
林君廷心裡雖然羨慕至極,卻因為自卑不敢表露出來,隻拿話哄汐顏。
“囡囡,哥哥們實在是學問平平,怎敢登台獻醜。我們長長見識便罷。”
汐顏卻不肯善罷甘休,嘟著嘴說道“剛才的管事伯伯不是說了嗎,今日不限於詩詞歌賦,我怎麼記得大哥擅長策論呢。
舅父就說過,先生曾誇讚過大哥的策論實事求是,很有風骨。”
“對啊,大哥,你的策論寫的不錯,不防上去試試。”
林君明附和著汐顏的話,覺得妹妹今日不但沒有往日的胡鬨,說的話反而句句在理。
林君廷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又暗淡下去。
汐顏看在眼裡,知道他是沒有自信,慣常認為自己不行,凡是都不敢去爭取。
這樣怎麼行,她還指望兩位哥哥撐起林家的基業呢。
弱肉強食,天之道,誰的臉麵不是自己爭來的。光說不練,都是空。
汐顏接著鼓勵林君廷“大哥,台上那麼多人,可都是文豪大家?難道就沒有勇氣可嘉的學子?
不過是以文會友的雅集,又不是科舉,全當練筆了。
囡囡今日做男兒裝扮,也要上場一試。這皇帝聽得戲曲裡還有女駙馬呢,連女兒都敢做都能做的,你們有什麼好怕的。
隻要憑心而論,就能做出感人至深的文章。”
說著,囡囡竟然真的朝曲風亭走去。
兄弟倆被妹妹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論所驚,等回過神來,妹妹已經站在曲風亭裡的一張大桌子前了。
在一群大人中,竟是格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