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急於進城,而是從空戒中取出銅鏡,清水,銅盆,梳子,新的衣衫。
第一眼看形象,第二眼看精氣神。叢林趕路是快,但這形象就邋遢了。
整理好衣衫,在銅鏡前確定形象可佳,高才才一個縱身,飛身進入奧萊城。
一直負責監視奧萊城的飛矛在收到下麵人的彙報後,立刻向中軍大帳奔去。
“元帥,又有人進入奧萊城了!”飛矛衝進營帳,單膝跪地彙報道。
“哦?可看清是何人了?”邪飛眼中精茫一閃。
“回稟元帥,按照您給我們的畫像,剛才進城的是南揚州州牧婁峰身邊的謀士,高才。”
“終於來了!希望是好事!不然,我和他之間的較量又要延後了!”邪飛的心中既有期待興奮又有擔憂懊惱。總得來說,擔憂懊惱大於期待興奮。
奧萊城城主府,議事大殿,劉昊的眼前擺放著多張地圖,他正聚精會神的研究著什麼。
“主公,高才大人來了。”牛山人未至,聲音已至。
劉昊頓了幾秒,隨即抬起頭,回道“請他進來吧!”
劉昊把手中的紅筆一放,燦燦一笑。來得如果是彆人,自己可以繼續研究下去。來的若是高才,等一下自己便可收拾包袱走人了。
“高大人,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劉昊起身,朝高才拱手笑道。
“劉督軍,彆來無恙。聽聞大捷,我和大人都替你感到高興!”
“謝謝。高大人,你我之間就不用客套寒暄了,我沒有把你當同僚,而是把你當朋友。所以,你不用有所顧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劉昊的話讓高才心裡一暖。“劉昊,謝謝你把我當朋友。我看你案桌上擺滿了地圖,是不是在籌謀對邪靈族大軍發動奇襲呢?”
“有一點這個意思,但你也看到了,奧萊城雖然被收複,但沒有一處援兵前來增援。守城將士本就不夠,我又怎會分兵進攻呢?
看看地圖,是以備萬一。既然主動權不在我方手中,那就在戰鬥中尋找戰機,在運動中把握戰機。
然而,我之前所作的白忙活了。新的任命下來了吧!準備讓我去哪?還是說讓我就此解甲歸田,回到學院教書去?”既然高才不願主動提及,那就讓自己打開這個口子吧!
“這,你啊你!幸好是我來了,不然,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事!
任命書下來了,裡麵的內容對你來說不是好消息。你還是自己看吧!”高才把任命書從空戒裡取出,直接遞給劉昊。
看完任命書,劉昊笑道“看來我真的是不得人心啊!不給我增援也就罷了,竟然降我的職,直接從四州督軍變成了先鋒營的校尉。他們到是打得好算盤!”
劉昊做好了卸職的準備,但沒做好降職的心理預期。
先鋒營自己又不是沒去過。妖族之亂時,自己領的就是先鋒營校尉的頭銜。
“高大人,目前我們看似處在對峙中,實際上邪靈族聯軍正在不斷集結,他們很快就要對我們發動全麵進攻!到那時,區區一個先鋒營算得了什麼?還不夠邪靈族聯軍塞牙縫的!
上麵的人真以為戰事隻會在南揚州周轉嗎?屁!等邪靈族聯軍向我們發起進攻時,滬州,江州,浙州都會被卷進來!到時候域長可就不能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了。四州一旦淪陷,連整個東南域淪陷還遠嗎?整個東南域一共才七州啊!
既然我披上了這身軍甲,我就不會抗命不尊。但是,怎麼行軍對敵那就是我的事了。高大人,煩請回去後告訴婁大人,請他多為我擔待點。”
劉昊的意思,高才懂。正因為懂,他才為劉昊感到擔憂。
“劉昊,我知道你委屈,你心中有恨,有怨。明明立下那麼多的功勞,到頭來得到的儘是冷言冷語和不公的待遇。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都會和你一樣,甚至有的人會比你做得更極端。
曆史潮流浩浩湯湯,不進則退,逆勢則亡。不管是你還是大人,在大勢麵前都是渺小的。除非有一天,你的實力能鎮壓眾人,就像俯瞰世間的神。”
“高大人,你說這世上真有神嗎?”劉昊見過神明,因而在他心裡,神明是存在的,是無所不知的,是冷眼旁觀世人卻又心懷慈悲的。
“在普通人心中我們是神,那比我們厲害的人在我們心中就是我們的神。人和神的區彆,在我看來就是實力的區彆。
假如有一天,我能夠摘星追月,移山填海,偷天換日,那時的我到底是神還是人呢?
嗬嗬,我們彆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現在我們要關心的是你的任命。在知道了任命書上的內容後,你可有什麼打算?”
“你覺得我會有什麼打算呢?做得好,功勞被人摘取。做得不好,鎖鏈立馬加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就循序漸進,穩紮穩打吧!”
高才從劉昊的話中聽到了失落,不甘,憤恨,抑鬱不得誌等多種情緒。
“劉昊,能告訴我你現在感覺到的是什麼嗎?我想聽真話,希望你不要搪塞我。”高才目光誠懇,用自己的真誠換取劉昊的真心。
“一個字,冷。”劉昊隨手一拋,四州督軍打印被他拋到了案桌上。
之後,他也不管高才,與他擦肩而過,徑直向門外走去。
站在原地的高才無奈的苦笑。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劉昊時的場景,那時的他和此時的他判若兩人。如果說那個時候的他是一隻幼狼,現在的他已是一隻孤獨的狼王。
“大人啊!幸好我們跟他在以前就結下善緣,否則,在今後的大清算中我們也是其中一員呐!
能夠忍受住寂寞,孤獨的人是強大的。能夠把寂寞和孤獨當成享受的人是可怕的。無疑,劉昊就是兩種人的疊加,隻等時機成熟,他便會翻雲覆雨,有仇報仇,有恩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