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各有千秋,公主全年無休!
沈知渝再醒來時,睜眼便看見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南棠。
少女撐著下巴,手中把玩著杯盞,她身後站著的,是一臉笑容的冥一。
兆兒被五花大綁扔在椅子上,嘴裡還塞著布巾。
見沈知渝睜眼,冥一的身子一閃,人瞬間出現在床邊,臉幾乎與沈知渝貼上。
“半人半鬼了?”他輕輕一笑“沈公子,你占了我的玩具,拿什麼賠我?”
冥一原是不願意的,但南棠遞了話,要他全力配合沈知渝。
南棠眉頭一皺,不等開口,冥一又回到了她身後。
“開玩笑的。”他聲音懶懶的“主人會給我新的。”
……
給你個頭。
南棠沒再理他,她起身走到沈知渝麵前,少年正艱難的撐著床榻起身,他試了很多次才勉強半靠在床上,那身體仿佛虛弱到了極點。
南棠看了他一會,抬手將人扶正。
“我讓冥一配合你,你倒是真不客氣,府上能喘氣的你都用齊了吧。”
直到青槐祖母的魂魄聚攏,南棠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連她也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沈知渝能拉這麼多人下水。
或許也不是短時間,這大概是從見了骨瑛第一麵起就開始的謀劃,隻不過起初沈知渝想要活命,後來他想殺了晉王,而事到臨頭……
他要了青槐祖母的魂魄。
“魂契……魂契……”沈知渝沒有時間接南棠這話,他的唇顫抖著湊到南棠耳邊,話囫圇說不完整。
“什麼魂契?”南棠微一皺眉,她下意識攬住了沈知渝的腰背。
“和我……和我的……”沈知渝幾乎力竭,他強撐著身子沒有靠在南棠身上,每一句話都要重複數遍。
舌頭的斷口複又掙開,有鮮血順著唇角落下,沈知渝來不及去咽。
耳邊的聲音含糊又破碎,南棠聽了許久才聽懂,他說的是
“公主……冥一可以,他可以幫我簽……”
南棠攬著沈知渝的手緊了緊,稍用力撐住了他的身子,她轉頭去看冥一“沈知渝能同我簽什麼魂契?”
冥一略一思索“魂契要死人才能簽,還是說……生祭?”
他突然就笑了“沈公子運氣真好,不久前我才學到這兒。”
他略一抬手,便有墨色的鬼氣纏繞上沈知渝的身子。
“等等。”南棠忙出聲阻止,她開口去問沈知渝“你掌魂蠱在身,不是死人也不算是活人,如何能生祭?”
沈知渝不肯回答,冥一的笑容更加燦爛“主人,那就看他的命夠不夠硬了,若挺過去了掌魂蠱可解,挺不過去便魂飛魄散。”
他揚了揚眉“沈公子,我突然有些喜歡你了。”
“如何挺?”南棠複又問道,冥一正要開口,沈知渝似是脫力,下巴猛地落在了南棠肩膀上。
“疼……”
他艱難的哼出一個含糊的音節,血瞬間染紅了南棠的衣服。
這是上次見麵南棠問他的話,隻是那時……他不敢正麵回答。
冥一繼續開口“中蠱之人生祭,魂契和掌魂蠱會相互……”
話沒有說完,沈知渝的聲音猛地加重再次打斷了他。
“疼……受不了了……幫幫我,……公主,讓他救救我……”
他不肯讓冥一說完,隻靠在南棠身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冥一無所謂的聳聳肩,南棠的眉頭卻皺得更緊。
“沈知渝,你想活,我有彆的辦法。”
她看出他這是故意在攔冥一的話,她想將懷中人揪出來問個究竟,可剛要動作,沈知渝便將頭死死埋在了她頸側,他呼吸急促,哽咽一聲連著一聲。
南棠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動手。那身體顫抖到了極限,沈知渝幾乎是賴在南棠身上,眼淚和鮮血一同落在她衣服上。
這是他從始至終最大膽的一次。
“求求你……公主……求求你……好疼……”
他似乎知道這話不夠,可又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加碼,隻能用眼淚用痛楚求麵前人心軟。
骨瑛的神識飄在半空,看向他時幾乎有些悲憫。
少年的眼中儘是眷戀,他似乎,從未擁有過這樣的機會與這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