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看了他一會:“這功勞不該記在我頭上,是三哥哥吉人天相。”
上官菏澤笑笑:“其實......單因為這個,今日也不會冒險說這話。”
他站起身看向南棠:“軒轅家在替已故的沈氏忠魂修陵,卻秘密於王陵不遠處另辟一地,聘請能工巧匠,未琢碑文卻依照妃嬪禮製......”
上官菏澤眼眸顫了顫:“可是......公主慈悲?”
他生母的衣冠塚依舊在城外孤山之上,不受香火無人祭拜,縱使是他,也隻能暗地裡去看一看。
上官菏澤也曾想向晉王求情,可又怕說了連這衣冠塚也要蕩平。
南棠看向他:“如今不是我做主,暫時委屈些日子,若有朝一日......定會遷入王陵。”
少女聲音平靜,仿佛這是什麼理所應當的事情。上官菏澤一震,他幾乎想說這話大不敬,卻又覺得是他自己矯情。
五公主這人仿佛天生就該這般,目空一切毫不遮掩野心,就如同多年前她尚不能熟練馭馬,卻依舊昂首挺胸從他身邊經過,那般張揚,那般明媚。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所有的虛偽中庸都會被映得醜陋佝僂。
上官菏澤看向她,好半晌屈膝跪地俯身三拜:“多謝公主,了卻夙願。”
南棠起身頷首,這不是他第一次跪這位妹妹,卻是她第一次正經的還禮。
“除夕夜裡,三哥哥不惜親自入局助我成事,我記性向來好,不會委屈自己人。”
自己人嗎......
上官菏澤心頭一顫,他看向南棠,將話說得直白:“龍生九子,千百態但同誌求升,原本我......亦不能免俗。”
他隱忍多年,這話從不肯說,甚至不逢夜深連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明明五公主野心昭昭,明明暗衛的彎刀就在眼前,他卻覺得可以開口。
“憑什麼免俗?”南棠就笑:“不是王子的尚要造反,你是,憑什麼免俗。”
上官菏澤怔怔看向她,南棠麵色如常:“我一早說過,三哥哥忍辱負重,不是池中之物。如今你肯明言,亦非鼠竊小人。”
半晌,上官菏澤笑了,眼中的陰鬱一同消散了幾分:“急難救人,一善可當百善。何曾有辱?”
“互相成全。”南棠垂目。
上官菏澤也跟著坐回椅子上:“我知道,我贏不過你,但我......不甘心。”
南棠點頭:“一勿勾結異族外賊,二勿坑殺忠臣良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