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上,上官菏澤並不知內情。
但他知道,軒轅家要保冥六,那就是……五公主要保他。
晉王絕不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按常理,冥六縱使身故,旁人僅靠暗營手令依舊無法指揮暗衛,但……
還有蒙磐。
上官菏澤靜靜站著,一旁但上官明軒看著他幾乎維持不住麵上的平和。
這個雜種曾經是何等下賤卑微,為了在他們手上討一口吃食,什麼話沒有說過什麼事情沒做過。
他該是任打任罵的倡館貨色,和那個當戲子的娘一樣,可......可他如今竟然敢搶他的話。
“上官菏澤。”他深吸口氣冷冷看向麵前男人,上官菏澤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停留。
“父王。”
他隻直直看向晉王:“掌令使武家出身,胸無城府一派赤膽忠心。之前推拒調遣暗衛是一門心思為父王安危著想,定無半點冒犯之心,還請父王不要被小人挑唆,父王息怒。”
“你說誰是小人?”上官明軒這句話幾乎從牙縫中咬出來。
無論是宮女內侍還是販夫走卒,他都能撐出個笑臉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關懷之語,偏上官菏澤不行。
這位三王子,自小......自小就是兄弟幾人中最低賤那個,父王不許下人禮重,不許他讀書聽學,甚至不給他一頓飽飯。
而他,他母家是文官之首,自小錦衣玉食長大,他是宮牆中頂尊貴的角色,連自己宮中最下等的內侍都過得比他好些。
他憑什麼,憑什麼敢這樣說話。
或許連上官明軒自己都不清楚,他異常執著往昔歲月,執著三王子最不堪最無力的那幾年,也是在執著他母家最輝煌的日子。
一旁的沈知渝心下微鬆,這位三王子不是尋常人物,隻幾句話說出來,不止給上官明軒扣了個卑鄙小人的帽子,更是將晉王繞在其中。
其實在場之人都知道什麼依從暗營律令,成全忠良之心不過渾扯。
可有這事情明明人儘皆知,卻偏偏不能真的挑明。
上官菏澤這句話說出來,晉王若是再執意當堂杖斃冥六,就是坐實了他度量狹隘,因著前事懷恨在心,意欲殺人泄憤。
“哦?”晉王看向上官菏澤似笑非笑:“依你之意,此事該如何處理?”
上官菏澤屈膝便跪:“兒臣庸碌,隻不忍忠臣枉死,不敢左右朝政。”
沈知渝的唇角勾了勾,好一個進退有度,半點多餘的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