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南棠的性格,榮妃的魂魄是不會留的。
倒不是怕報複,她隻是覺得,活著時不得已深陷宮闈受人擺布的女子,死了不會願意再成為誰的奴仆。
她與榮妃沒什麼死生不饒的深仇大恨,如果說有,那也是榮妃對她。
當然,祝霄做得也沒什麼問題,起碼按現在的情況來說,他確實給了這二人又一個機會。
南棠沒想到的是,
曹釧活著挺過了一夜。
昨夜安陽軍得了命令,天亮前,無論帳中有什麼動靜都不許入內。
鈞辭聽見了打鬥聲,他與那八千將士以肉身圍了營帳,他們不能進的,彆人更不能進。
以八千對數萬曹家軍,鈞辭本以為將有一場死戰,可不知哪裡來的黑氣將他們牢牢護住,他連曹家軍的麵都沒有照到。
“這裡用不著你們。”
那暗衛首領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後,聲音冷得嚇人。
鈞辭眉頭一皺,謹慎的開口問道:“是主上的命令嗎?”
烏長悲沒有理會,撂下這句話便徑直走了。
這自然不是南棠的命令,但絕對是她的意思。
烏長悲肯提醒一句已是難得,不會為他們入帳請一句準話。
鈞辭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離開。
少睡一晚不算什麼,若誤了主上的事,才是萬死難贖其罪。
帳中早沒了動靜,可直到天光微亮,黑氣逐漸散去,鈞辭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指揮隊伍散去,自己依舊在原地等候,沒有入帳查看。
“天……天亮了!”封煬始終借著帳簾的縫隙死死盯著天色,見到那點晨曦躍起,他忍不住高喊出聲。
雖然隻半句便被一旁的祝霄封了嘴,還是吵得南棠皺著眉睜開了眼。
她本沒什麼認床的習慣,可前半夜始終說不安穩。混沌中似乎有一雙手輕輕揉捏她的額角,淡淡檀香下,南棠這才沉沉睡去。
觀寧依舊跪在床邊,他的指尖還搭在南棠額頭,四目相對,觀寧收了手叩頭行禮:“奴才冒犯。”
南棠掃了眼他的腿,觀寧下意識挪了挪,垂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