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霄微微蹙眉,昨日所見,封煬與曹釧情誼頗深,留他活在身邊,祝霄多少有些不安心。
南棠似是知道他所想,她回頭看向軍帳方向:“曹釧比誰都知道封煬如何才能活下去,他自己會教。”
鈞辭不遠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後,這個距離聽不清他們的對話,有變故卻能第一時間出手。
他很能擺清自己的位置,絕不會做逾越的事。
“那榮妃這邊......”祝霄猶豫著開口。
“給他們一個時辰敘舊彆去打擾,早膳後起曹釧的屍,剛離開京都一日,換主將說不過去。”
祝霄怔了怔,隨即輕輕笑了:“我以為主人不會讓我動他的屍體。”
“他效忠誰便該歸誰庇佑,輪不到外人發善心,物儘其用就好。”
世家門閥之爭本就是這樣,後宮前朝沆瀣一氣,贏家繼天立極輸家萬劫不複。
這時候貿然以勝利者的姿態施恩,要麼是籠絡,要麼是贖罪。而這兩點,南棠都沒興趣。
“主人……”祝霄輕輕的開口:“我似乎還不夠懂您。”
他本以為他會是所有人裡離她最近的一個,可事實上**上的適配不足承擔全部。
“嗯?”南棠偏頭看他,借著雪色的遮掩,她在祝霄下巴上輕輕吻了吻。
“那希望我永遠莫測,永遠新鮮。”
被人追隨也是有代價的,無論是南棠那個時代還是如今。
人總是多麵的,有強勢就有軟弱,有聰慧就有愚鈍。所有的勝券在握背後都是枯燥到頂點計算和複盤。
太尖銳的情緒和太動蕩的情感都是不合時宜的,永遠不托付不剖開血肉尋求共鳴,似乎是當主人的基本素質。
祝霄的呼吸顫了顫,他眼神有一瞬間的情動,卻見南棠笑了:“我餓了,回去吃飯吧。”
“是……”於是那點迷亂被乾脆的壓製,祝霄跟在南棠身後:“主人,昨夜得羊肉湯很好喝。”
南棠沒有料到的是,早膳遠沒有昨夜那麼好的待遇,帳中不見觀寧的身影,聽說是回馬車上睡覺了。
術業有專攻,倒不是說凝潭的手藝不好,而是她連湯裡都加了幾味補藥。
南棠舀了一勺,臉上的笑容難得有幾分尷尬。
“聽說昨夜有賊人入帳,傷了一位將軍,可要奴婢去看看?”凝潭開口問道。
“不用。”南棠搖了搖頭:“已經康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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