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各有千秋,公主全年無休!
冥十八雙手接了,他沒多問什麼,隻垂頭應了“屬下一定帶到。”
“多謝你。”南棠輕聲開口“原本說好隻十五日,如今事情有變,大約要拖到新歲。”
冥十八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失落,卻隻是叩首道“公主言重,有機會做事,屬下……感激不儘。”
他本是早該死的人,五公主給了生路才讓他活到今天。
南棠眉頭動了動,麵前人隻幾次俯身,屋中的血腥味便更濃了。
冥十八似乎也意識到了,他不著痕跡的向後挪了挪,手下意識的壓緊了衣襟。
這動作幾乎有些孩子氣,南棠的心略柔軟了些,便多說了兩句
“你們做得很好,比我預想中還要好,我如今不在宮中,未必能事事照應,碰到解決不了的事,還請自保為先。”
冥十八愣愣的抬頭,觸碰到南棠的眼神又慌忙避開,他從未聽過這樣的任務,自保……
暗衛何時需要自保。
“屬下……會儘心做事。”冥十八隻答了這樣一句。
南棠笑了笑“該做的事已經做到了,後麵都是錦上添花,彆當真為我那六妹妹折進去,我這邊還需要你們。”
“……是。”冥十八應了一聲,他本想起身告退,可南棠這幾句話似乎給了他些勇氣。
五公主說,需要他們。
男人靜靜跪著,好半晌才動了動唇。
“有什麼話要說嗎?”南棠聲音放得很輕。
“是。”冥十八應了一聲,緩緩伸手,從懷中掏出了個油紙包。
他垂著頭,指尖略微有些顫抖。一層一層打開那油脂,又掀開裡層的白布,垂著頭,雙手舉過了頭頂。
那是兩塊,極乾淨的暗衛名牌。
南棠的睫毛顫了顫,她似乎知道她那六妹妹為何突然如此謹慎,又為何出手這般狠絕了。
這兩個人,用了不到半月,讓六公主認下了沒有名牌的暗衛……
“公主……”冥十八的聲音有些抖,他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將名牌奉給六公主,這是那日的原話,冥十八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扣下這名牌,但他知道冥六也做了同樣的事。
任務還沒結束,五公主也沒允許他們近身,私子抗命,是死罪……
冥十八舉了好一會,可那名牌依舊在他手上。南棠卻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
冥十八緩緩閉了閉眼,乾脆的收手叩頭請罪“屬下抗命,願以死謝罪。”
那是……三聲響頭。
南棠站起身走到男人麵前,長發柔柔的披在身後,她嗓子有些啞“這……著怎麼藏下的?”
六公主並非稚童,日夜相伴怎會連搜身都想不到。
冥十八抿了抿唇“回公主,出發那日,屬下將名牌埋在了府門外。”
沒帶進宮,自然搜不到。
他看了看南棠的臉色,又重複道“在院外,沒……沒留在府中。公主息怒,屬下萬死。”
他沒膽子將這東西偷偷留在府裡,雖然,左不過還是死罪。
南棠的神情有些複雜,她幾乎無法想象,剛受了那樣重的刑罰,又被送進宮搏命,隻得了一句口頭的承諾啊,這般情形下,是怎樣決絕才能支撐人自斷後路。
冥十八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南棠打斷了。
“衣服脫了,我看看傷。”
冥十八順從的解開黑衣,外麵已是寒冬,他胸前透出的血跡幾乎將兩層衣服凍在了一起。
沒等南棠阻攔,他便硬生生扯開了。
血腥味濃得刺鼻,那是具……極年輕的身體,卻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疤,南棠知道,其中大部分是因為她。
她抬手去解那裹簾,傷口幾乎貫穿了胸腔,縱使南棠不曾習武,也知道這人曾離死亡多近。
怪不得,怪不得祝霄不敢讓他多候。
不久前這人差點死在府外,
如今……又險些死在宮中。
“公主……”冥十八略有些不自在,這猙獰的疤痕和血腥氣,不是主子們該沾染的。
“你倆……缺心眼是不是?”南棠忍了半天還是開口罵道。
冥十八愣了愣,他沒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卻還是順從的應是。
“六公主說……若是不躲便信了我們的忠心。”他低聲回道。
其實這話不說也是一樣的,既然要他取得六公主的信任,那他本就不會躲。
“你信她?”南棠深吸口氣“她連哪邊是心哪邊是肺都分不清楚。”
冥十八垂著頭,他的手將兩塊名牌死死攥在掌心。他不是不知道這些,他……沒有辦法。
五公主說沒有名牌也不會懷疑他們的忠心,冥十八願意信這話,他怕的是這話是真的。
他的主人,要接納一個沒有名牌的暗衛。
冥十八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便隻說“暗營的最後一條命令,是將名牌交給五公主。”
南棠無奈的歎氣,她將手遞了過去“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