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程名攸之,十八年前的春秋門主,手上文武百官人命一百二十八條,江湖中一品高手人命十餘條!我說完了,我們所知道的就這些,這些都是陛下親口所說!”王桐配合的很是不錯,他聽懂了徐安之的意思。
第一,他們本來也就知道這麼多!
第二,你要真想追查下去,還是去問陛下吧!我們知道的都是陛下告訴我們的,否則,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至於你陸遙,給不給陛下添堵,那就是你的事了。
“借你們擔架一用!”陸遙沒再說什麼,朝三人揮了揮手。
“好說好說,不用還哈!”徐安之慷慨的送了對手一副擔架。
陸遙四人有些無語,抬起程攸之的屍體就走。
這一動,那些血塊碎裂,點點粘稠發黑的血漿滴滴掉落。
待四人一出門,徐安之連忙安排眾人清理。也不知道人世間是否有冤魂,有的話,這裡應該很擁擠吧!
四人途中沒有說任何話,王桐說的消息,對幾人來說還是很震撼的。
朝廷的卷宗中對春秋門的記載已經很模糊了,但是江湖上一直有春秋門的傳說。甚至有些殺手,至今還在借用春秋門的名義。
十八年前的巔峰人物,死在這裡,死後還被人戮屍!一代魔道巨擘的命運也不過如此。
“程攸之!”陸遙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個名字,然後示意阮小刀將行刑的案台,和一套刑具搬了過來。
這幾個人裡麵,就阮小刀性格比較穩重,比較聽話。至於其餘幾人,陸遙自覺還指揮不動他們。
“你真的要剖屍?”一旁的林慕白略有些疑惑問道。
有時候陸遙的行為真的讓人不太理解。
陛下親自驗明正身的,還主持戮屍的,還搞什麼?收殮不就完事了麼?
“陛下不會無的放矢的!你覺得呢?封逸大人?”陸遙沒有回答林慕白,而是問向了封逸。江湖上,市井中,對陛下也有頗多傳言,但傳言有真有假,這兩次接觸以來,陸遙對陛下有了個基本的認識,但是怎麼應該也不如封逸對陛下了解。所以他現在想要參考封逸的意見。
沒有說話,他朝陸遙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他不喜歡在人前評論陛下,這樣容易被彆人抓住把柄。但在心裡的評斷,便是偶爾罵上幾句又何妨?
“算了,陛下九五至尊,我們若非因為這些案子,怕是一生也難得見真龍一麵!我不管彆人怎麼看,陛下交代我收屍,那屍檢實錄我是定要完成的,所以,程攸之,對不住了!”陸遙替封逸遮掩了一二,這話說來,誰都得豎個大拇指,真漂亮!
“那咱們也可以請三法司中最有名的仵作苟福貴,來屍檢吧?”林慕白還是提了自己的建議,雖說對於陸遙的馬屁能力,他有些鄙夷,但是對陸遙這個人,他還是挺有好感的。
“苟福貴,不是陰司神探,他無權屍檢!你們誰可以替我?我倒是感激不儘!”陸遙輕聲笑道。
的確,讓陰司神探之外的人進來,這是犯忌諱的事,真要這麼乾了,腦袋隨時可能掉。
其餘人一臉嫌棄,搖頭拒絕。
“要不幫我打打下手也成!”眾人依然搖頭拒絕,隻有阮小刀,朝他點了點頭,站了過去。
“頭部以上我們暫不處理,頭部臉上的傷都是死後所加,沒有明顯外傷,所以,死因隻能是在喉嚨以下!胡悅,請你幫個忙,你可以去徐安之那邊問明程攸之的死因,但是回來先不用告訴我們任何人?對了,此人頭部幾處印記,應該是長期帶有麵具!方才沒注意,那麵具定然是落在徐安之他們那裡了,麵具也很關鍵,記得帶上鹿皮手套!”
胡悅看向了一旁的封逸,封逸朝他點了點頭,他應了下來,從旁邊取出一副鹿皮手套,轉身離去。
“手腳的鐵鏈和鎖都沒有撬動痕跡,也沒有劈砍的痕跡,需要驗證的事情是,其餘魔頭逃竄時,是否有人親眼看到,其手腳鐵鏈是否已經取下?還有就是程攸之的鎖在一眾魔頭中的級彆是多少?”陸遙說完,看向封逸,果然,封逸正在奮筆疾書,做回了當初那個書記員。
林慕白和陳長安則是圍在案台周邊,觀察陸遙屍檢的手法與思路。
將程攸之的衣服隔著手套解下,平置於一邊,手輕輕扇動,鼓動內力於口鼻,然後輕嗅,這是新衣物,不是那種氣味難聞的囚服,也沒有什麼特殊氣味。
“程攸之換了衣物,這些衣物可以追查來源,魔頭們身份非同一般,飛瀾山莊死人的衣服怕是不會穿,飛瀾山莊旬日內是否采購新衣物。多少套?男女,長幼,體型皆應與魔頭體型比對!若有出入,則查探城中製衣工坊,都有何處出過這等數量尺寸的衣物!”
在衣物中一頓摸索,一根細小的針被他從衣物中挑了出來。
“慕白,你看看這針,有出處麼?”從林慕白貼身兵刃是把扇子,就可以得知他必然擅長暗器功夫。
鐵扇適合貼身短打,加上暗器,長短都有擅長手段,鐵扇在接防暗器上都有獨到的用處。所以他第一時間向林慕白求教。
“這麼細,這是牛毛針,我還沒用過如此細的針!此針打造極難,或許技藝已經失傳,此處有一疑點,這種針一般是機栝發動,傳說中的暴雨梨花針,就是用這種牛毛針!暴雨梨花針是群攻時使用,其內隻能裝三波牛毛針,可依次發射,也可一次性發射,一品內力,可讓方圓十丈之內,無人幸免。”
林慕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說起傳說中的暗器,他來了精神,這是他擅長的領域,沒有誰比他更有發言權。
“為什麼說它可以讓人無人幸免,這些牛毛針透入血管之中,順著血液流動,攻入心脈,所以無藥可醫,無人幸免。”
真是霸道的死法,血液不流動,人會死,血液流動,牛毛針入心臟,心臟破損,阻塞,一樣必死。
這種霸道暗器在麵對全身盔甲的時候就無能為力了。其實還有一種解法,有一種功法名為天磁元極功,可吸攝牛毛針破體而出,但是一來會的的人少到可能已經失傳,二個知曉此功克製暴雨梨花針的人幾乎已經不在人世。
待會檢查其心臟是否有這種牛毛針。
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怪的地方就是,如果機栝發射,那他身上必然千瘡百孔一般。如果人手發射,恐怕這人修為已經登峰造極,出神入化,可以與正清道長比肩了!”
“小白還是有幾把刷子的!”陸遙讚了一句。
示意一旁的阮小刀遞過剖刀,至於身上沒有一寸皮膚沒有傷痕,他沒有理會,那些審訊魔頭的痕跡此刻沒什麼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