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卻是有些惱他,突然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便開口問道
“你叫章大人,應該叫師叔夫?”
“師叔夫?秋瑜,你變了!”
陸遙湊到眼前,仔細打量她,似乎想看看哪裡不對勁!秋瑜感覺一股濃鬱的男子氣息湧入自己鼻間,不由麵色緋紅。
“喲,你們這是,在打情罵俏啊?”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章餘,你什麼時候回京都了?”陸遙一臉驚訝,沒想到師叔的兒子居然回京都了,自己都沒注意。
“回來兩天了,我娘剛才風風火火的出去,是去乾嘛了?”
章餘長的一表人才,搖著把紙扇,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陸遙可是從來沒帶過女子來他家。
“你這江湖行,行到哪裡就折回來了?”陸遙直接轉移話題問道。
“唉,這一路往北,都是苦寒之地,邊民困苦,過了錦州,現下已經開始下雪了,隻得折返回來了!”章餘說起這一趟行程,似乎有很多感慨。
“遇著剪徑蟊賊沒?”陸遙嘻嘻笑問道。
“唉,不說我了,我聽娘說,你最近挺威風啊!你那四季刀帶在身邊沒?讓我見識見識?”
章餘神情一滯,也開始轉移話題,問道。
“春秋刀帶著,夏冬你看不著了!你這往後是去搞個進士玩玩還是繼續你的江湖行啊?”
陸遙解下春秋刀扔給他。
章餘連忙丟開手中折扇接住春秋刀。
“嘿,真沉哈!”章餘抽出刀來細瞧,隻覺刀比尋常的刀寬兩指,厚上三分,他也辨彆不出是什麼材質,隻覺比尋常刀重一倍有餘。
勉強耍了個刀花,除了重一點,沒覺出這刀有什麼神異之處,不由問道
“這刀為何叫做春秋,有何特殊之處麼?”
秋瑜也曾想問陸遙這個問題,可又覺著不太好。江湖中人,少有去打聽人家的兵刃有何長短之處,這是人家吃飯的家夥事,這樣是極不禮貌的。這章餘顯然是個比自己江湖經驗還缺的菜雞。
“刀是玄鐵打造,春秋不留痕,所以叫春秋刀!也沒啥特殊的,就是哪怕跟錘硬剛,也不怕變形彎曲,就是夠硬!”陸遙捏住刀背,輕輕一扯,從章餘手裡奪了過來,收刀入鞘。
“來來來,你看看你兒子,弱不禁風的樣!還學人家去闖江湖,回來你也不管,老娘隻好管你了!”章伯母果真是揪著章顯的耳朵回到了自家府上。
“哎哎哎,老夫好歹是個郎中令,你多少給我點麵子啊!疼,是真的疼!”章顯歪著脖,不斷求饒。
“師叔,多謝了,餘小弟您是該好好操練他,三腳貓功夫在京都可是入不得眼,到時候我們四海鏢局跟著丟臉!”陸遙朝章餘擠眉弄眼,章餘頓時火起,隨手拿起棍子就要跟陸遙鬥上一鬥,隻要打上一棍子,就足以消了這口惡氣。
卻不想,親娘鬆開老爹的耳朵,一伸手就將棍子牢牢握在手裡,然後一使勁,竟然把他挑了起來。
“娘,我錯了,快放我下來!”小時候還當這個挺好玩的,但是越長大,越覺得摔下去的時候是真的疼。
秋瑜看著陸遙這個彪悍的師叔,也不由替他抹了把冷汗。
“你們怎麼來了?陸遙,不會是你小子出的餿主意,讓你師叔把我揪回來的吧?”
章顯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怎麼可能給師叔出這種餿主意呢?這個還得怪你自己,你最近是不是惹著她了?”
陸遙連忙擺手,這種鍋可不能瞎背。
“也沒有啊,就是餘兒回來,她就沒給過我好臉色!”
章顯仔細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沒犯什麼錯。
“唉,這就怪你了。章餘想必是闖江湖丟了我師叔的臉,當初您又是支持他讀書不習武的,所以就自然怪你頭上來了啊!”
陸遙一番解釋,章顯覺得很有道理。
“原來是這個小兔崽子,唉,他就沒繼承到你師叔習武的天賦,那要怎麼辦嘛?”章顯歎了口氣,這事以後的日子還長呢!自己要吃的苦頭怕是不少。
“章伯伯,今天來找你是有緊要事的,我們裡屋說話!”
“就知道你小子來準沒好事!”章顯聞言,頓時感覺頭大如鬥。
裡屋三人分賓主坐下,陸遙開口道
“章大人想必已經知道,盧道全盧大人出任江南西道觀察使的事!”章顯點了點頭,這個早朝就已知曉了。
“現下,盧道全赴任,是攜妻女同行還是攜子曆練,還有就是徐守篤力薦盧道全,是否彼此有所勾連,這些需要章大人出麵去了解一下!”陸遙繼續說道。
“這個,去吏部查不就清楚了?”章顯有些奇怪,這赴任的安排,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探查的事。至於後麵那個是否勾連,這就麻煩了,兩個都是朝中重臣,明著不行,暗著也麻煩。被人覺察了,讓禦史告一狀,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而且還是一得罪就是得罪倆。
“時間太趕,我們要有預案,等到他們做完了決定,我們怕是會很被動!”陸遙解釋了一下。
這個赴任是皇太後壽宴之前就得啟程的,理當就在這一兩天。
“原來如此,左右這一兩天,盧道全會宴請諸位同僚,相熟和級彆差不多的應該都會發請帖,到時候我去探一下!”
章顯答應了下來。
“不過徐守篤和他是否勾連,這如何查起,到時候他都離京赴任了!”這件章顯就顯得很為難。
陸遙怎不知章伯伯這種官場老油條心裡想的是什麼?
“想必他也會請徐守篤赴宴,大人隻需詳細將他們的一言一行記錄下來,便可,剩下的我們會安排人去的。”
“那倒是可以!”章顯鬆了口氣。
“小餘這段時間還是在家閉門思過的好,最近有些不太平,章伯伯小心些!小侄告辭。”
陸遙起身行禮後,轉身離開。
章顯靜坐許久,顯然在想陸遙警示自己的事。
“陸遙就走了?你也不留他們吃頓飯!”張氏回到裡屋見陸遙兩人已走,不由說道。
“這段時間,你就在家看著兒子,哪裡都不準他去,尤其是他結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個都不許他見!”張氏見他少有的嚴肅,顯然是陸遙傳遞了什麼警訊。
“好,你自己呢?”張氏不由擔心起他來。
“沒事,我調兩個捕頭護衛我就可以了!”章顯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