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戰成德(三)_刀尖上的大唐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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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戰成德(三)(1 / 2)

刀尖上的大唐!

卻見李崇文將旗前傾,豹子都立時發動。

大唐軍製,騎兵一般分為戰騎,陷騎,遊騎。其中遊騎為輕甲騎兵,負責騎射遠程輸出。陷騎,多為人披鐵甲、馬不披甲的快速重騎兵,使用槊、戟等長兵,負責配合突擊。戰騎,一般就是具裝甲騎或半具裝甲騎,即人馬皆披鐵鎧,或者人披鐵鎧,馬披半甲,亦使用馬槊等長兵,是騎兵突擊的矛頭與刀鋒。典型的突擊陣型,以戰騎居前,陷騎次之,遊騎最後。

豹子都如今還養不起具裝甲騎,戰騎、陷騎幾乎不分,隻是最前的馬匹或罩皮甲,或披皮氈,亦有些掛了麵簾與鐵當胸的。六百餘騎,人人鐵甲,端端正正組成三個鋒矢陣,借著緩坡,馬速漸漸提起來。

前營最前,中營稍後靠左,鄭二左營的五十騎靠右最後。伏在馬背,屠子哥微眯雙眼,注意觀察戰場,同時緊盯大李的將旗。身處戰場與站在城頭真是不同,在土壟上視野還算開闊,一下來就垮了。除去前方的奔馬、高揚的煙塵,灰土撲麵,碎石崩飛,鄭副將完全無從辨認方向。人嘯馬嘶,一片混亂。看看左右鐵蹄飛騰,這他娘的若是摔了,定然死得不能再死。忙偏頭望,很好,左營五十騎緊緊跟在身後與兩側,謹慎控製馬速保持陣型不亂。鄭全忠小猴子頗有幾分天賦,弓腰俯身,後腚微微離鞍,身體隨著馬匹起伏而動,拉著兩匹空鞍戰馬跑得歡快。

善哉,善哉!

豹子大旗當先,從一眾騎陣邊緣掠過,鄭守義眼前頓時一亮。

入目正是一隊成德甲騎的側翼,豹都攔腰撞了進去。

這正是前來堵截鐵槍都的成德軍。右翼混亂,成德甲騎出陣後卻被戰場遮蔽視線,還沒碰上目標,半路就被豹都截了胡。豹子都從側向殺到,成德甲騎全無防備。丈八大槍借著馬速輕鬆破甲,利落地從千餘敵軍叢中透陣而過。鄭二位置很好,竟連出手的機會都無,就已與敵騎錯身而過。

鐵槍都的短槍再短,也有丈長,遇上隻有弓刀的輕騎直如砍瓜切菜一樣。不過他們衝了數合,固然斬獲頗豐,卻也漸有疲態。薛阿檀殺得渾身浴血,頭腦卻很清醒,借著豹子都這一擊,鐵槍都在奔馳中再次收攏了陣型,往河東軍的右軍繞回,順路又砍捅翻了一陣成德輕騎。薛阿檀甚至將一敵將的首級挑在槍頭,耀武而歸。

對此,亂軍之中的鄭二並不知道,李崇文甚至也看不到。作為豹子都的刀尖,大李的心境無比堅定。數萬人會戰,說他這幾百兵是九頭牛上的一根毛或者誇張,但一個不慎就要粉身碎骨卻是不假。尤其作為客軍,一旦遇險都未必有人來救。此次出手已足足對得起隴西郡王的錢糧,現在,他要將弟兄們妥妥當當帶出去。

對此,李什將信心十足,出發前,早已規劃好了路線。

透陣而出!

豹子都調正方向,從成德步軍陣前百餘步處掠過,全速向東北疾馳,要從兩軍陣前橫穿出去。

一擊走空的屠子哥小心調勻呼吸,稍稍調整持槊的位置,似乎更舒服些。疾馳中,各方亂兵左突右衝,鄭二也顧不上敵我了,該誰誰去吧。看一騎近,輕點槊尖,準確挑破那人脖頸,噴出一腔血雨。又一人近,槊鋒送入胸腔,借力一滑,兩尺餘長的槊鋒順勢將敵豁開,零碎掉了滿地。哎,屠子哥有點眼花,剛剛這騎怎麼像是河東的胡騎呢?管不了嘍。又來一敵,仍借馬力將槊頭一推,點在麵門,半拉腦袋飛起。噫,有甲。槊尖偏開掩心鏡透體而入,二哥借勢撤力,待二騎錯身,黑手加勁將槊抽出,手法圓融絲滑,十分精巧。

忽聞嘯聲竄近,鄭二忙把頭低。

“當”的一聲,這是箭頭砸在鐵盔磕飛。咳,狗日地真準,低頭慢點命就沒了。這是哪個歹人射的,雖是白天,但亂軍中也尋不到凶手,二哥恨恨俯身馬背,竟是頭也不敢抬起。許是黑哥過於醒目,不知怎的,一時間叮叮當當數隻羽箭飛來,壓得鄭二狼狽不堪,身上明顯中了幾箭,好在有甲。

鄭副將憑著眼角餘光辨識方向,帶隊猛衝。等再抬頭,壞了,李大的旗呢?一時哪來得及找,壓下心中慌亂,屠子哥看看大體方向不錯,右邊是成德大陣,那向前衝吧,趕緊先出去再說。

大槍開路,鄭屠子悶頭催促馬爺快走。

一小隊不知是哪邊的輕騎又撞過來,鄭二大槍刺出,乾脆利落再穿一陣。

眼前頓時清淨。

所有嘈雜都已甩在身後,側眼再瞧,不見追兵跟來,鄭二這才有心去尋李大的豹子旗。還好,就在左後方不遠,數百騎正往左翼後陣行走。不敢耽誤,鄭副將一聲招呼,就追上去。感覺胯下馬爺有點力乏,叫一聲“馬來”,鄭全忠催馬快走兩步趕上,將匹空鞍馬遞到鄭哥手裡。

乾淨利落換了坐騎。借機又看,老弟兄都在。周兒、王兒一直跟在身邊,舅子、郭屠子、劉三、老馬匪都在。劉四呢?哦,又他媽躲在後頭。算了。再看看,武大郎挺行啊,怎麼刀口都沒沾血麼?忘了,這是個使弓的。這場景用弓,真行啊這廝。忍不住想,背後這箭不是這混蛋射的吧。

重新與李崇文彙合,豹都從陣後繞回右翼,抓緊補充食水,清理甲仗。彆看這短短片刻廝殺,人人都是一身透汗。脫力不至於,累是真累。輔兵抱著水囊乾糧就圍上來,將士們抓緊吃喝。

鄭二幾把從身上抓下箭杆數根。劄甲的鐵葉甚厚,一般騎弓隻七八十斤力道,無法通透,便是一石的步弓亦難,都被甲葉磕飛。還掛在身上的,是偏巧嵌在甲葉縫隙裡,但因裡麵還有皮革襯底,並未造成傷害。隻是盔頂的一道凹槽非常刺眼,甲葉上的道道劃痕也甚唬人。背後一支見摸不到,劉三眼急,幫著取下,卻是從背上掩心鏡與身甲中間鑽進去卡住,真是詭異。

卻說觀戰的隴西郡王李克用。他所在土壟是戰場高地,視野比王教主大占便宜。從上看去,本來豹都幾百騎也未必瞧在眼裡,忽見個黑廝使一仆引空馬二匹,領數十騎,一個小陣跟著兩個大陣,怎麼看怎麼紮眼。人不多,卻部伍嚴整,先後穿透數陣全隊幾無傷亡,尤其這廝身中數箭仍不旋踵,甚是威武。

其實豹子都上下都很精銳,可能是鄭二的形象過於耀眼,引得李郡王側目,竟忍不住從馬上站起身來,指著黑廝叫了一聲“孝兒麼。”

李存璋聞言,默默不語。

蓋寓眼神微垂,道“大王,該動了。”

李克用回過神,先向蓋寓示意傳令,再轉頭對剛剛回到身邊休息的李存賢道“賢兒,那長人是哪個?”李存賢怕弄錯,抬首看清,道“父王是說豹都那又黑又長,還帶了兩匹空馬突陣之人麼。”

獨眼龍捋須道“是他。”

李存賢道“稟父王,那是豹都一副將,喚作鄭守義,幽州人。”

李克用奇道“副將,怎麼才數十騎?”真不怪人驚異,一個副將,縱然是騎將好歹也得上百兵吧,李鴉兒從軍二十餘年,五十騎的副將真是頭次看見。這豹子都他了解過,是劉窟頭手下勁旅,在幽州跑得快,建製完整,沒受什麼損失。吃空餉吃成這樣麼?這廝如此手黑?這般能打,不像啊。

李存賢解說“他原是隊頭,新近才升了副將,未及招兵,故而人少。”

獨眼龍長舒一口氣濁氣,“哦。”這就說得通了。回首又看一眼正在整頓裝具的屠子哥,重新望向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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