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張仙雲半晌後紅著眼眶，就是忍著不落淚，“像以前的我和你們說聲對不起！”
陸小婉看著窗外，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張英琪一愣，沒指望這人說什麼好話，撇撇嘴道，“你好好養身體，回頭把小婉給你墊的錢還給她！”
第二天，張英琪和王青霞回學校幫小婉拿衣服。
“201的，給我站住！”宿管老師從窗口探出身子，高聲喊住準備走上樓梯的兩人。
張英琪和王青霞被攔在宿舍樓道口。
“老師，有事兒？”張英琪笑眯眯問。
“昨晚你們宿舍夜不歸宿，怎麼回事？”
“昨晚我們和你請過假了。我們宿舍那女生生病了，你不是看見我們背著她出去了嗎？人現在還在醫院呢！”
張英琪瞠目，完全不能理解老師現在的行為。
“我可沒答應你們的請假！”老師聽到那女生還在醫院，語氣軟了下來，但還是公事公辦，“再說你說她生病了，得去醫院把證明給我拿
回來吧！否則我可得上報給學校了！”
“彆彆彆，老師，我們這兩天去醫院給你拿證明！”王青霞急道。
幸好今天前半天沒課，兩人回宿舍快速拿了小婉的厚羽絨後，又返回了醫院。
三人圍在張仙雲病床前，張英琪看著醫生開的證明，生無可戀，“怎麼辦啊？這證明一拿回去，懷孕的事情肯定曝光。”
陸小婉瞥一眼那張證明。
“養胎，動胎氣”，幾個字很刺眼。
陸小婉從張英琪手裡拿走那張證明，又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能不能把這上麵的動胎氣，養胎改成身體虛弱，養身體啊！”
“你這孩子，這是能亂改的？”醫生挑眉。
“張仙雲農村考到大學，全村人的希望，如果這樣寫，她就毀了！”陸小婉繼續道，“您也是女性，懷孕這種事男人撒顆種子拍拍屁股就
能走人，但結果卻要女人承擔。
社會上永遠不缺詆毀女人，說女人下賤勾引人的這種言論，可真臨到這個事情上，醫生你告訴我，一般女人她能反抗過男人嗎？”
醫生沒想到這個女學生能說出這番言論，她接診過很多這種意外懷孕的女同誌。
多少女人想不開，受不了議論和指責都自殺了。
她一時陷入沉思。
半晌，陸小婉依然灼灼望著她，她知道這個女生要什麼，於是歎口氣道，“我就是幫你開個證明，你們能幫她瞞多久？”
“您隻幫我們這一次，其他的她自己會努力。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認命吧！”
醫生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力量向上的女性，一時心中也激蕩起來。
不是頹喪，不是女性對女性的傾軋羞辱，而是女性對那個懷孕女性的幫助。
陸小婉朝醫生鞠了一躬，“請幫幫我們！您幫我們開證明，就是不認命的第一步。”
她見醫生搖動，趁熱打鐵，語氣溫和，“而且我也沒讓你說謊，就是讓您寫的模糊泛泛一點。”
醫生目光落在陸小婉身上好幾秒，那雙耀眼的杏目，直直的看著她，堅定不閃避。
“好！”醫生妥協，低頭重新寫證明，“張仙雲有你們這樣的同學，真好！”
陸小婉一愣，沒說什麼，接過來醫生的證明，再次點頭致謝。
陸小婉出了醫生辦公室，門口偷聽的張英琪和王青霞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