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仙!
一聲雷鳴突然響起,如同木軒此時的心。
“嘩”的一聲,大雨如天塌般鋪天蓋地傾瀉而下。
在大雨聲中,珠兒和寒寒最終化為一團綠光射入木軒的眉心,一道暖流劃過,一道信息出現在木軒心裡。
這是寒寒給自己留的一段話,可能是倉促了點,信息斷斷續續,極其混亂。
信息大體是說木軒身上被人下血繭龍禁咒,即將死去,所以自己的外公想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珠兒和寒寒兩個修煉化形的仙藥,以靈根輔助,將自身全部仙力融入自己身體,在血龍破繭的時候,兩相抵消,化解掉血咒,這才有了寒寒的色誘,珠兒借機奪取靈根一幕,但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珠兒和寒寒會重新化為兩株仙藥,恐怕再無恢複的可能,雖然寒寒一再強調這隻是暫時的,要自己快點讓她恢複,但自己又怎麼可能,怎麼會相信,寒寒再怎麼也想不到,來自人皇那麼多的記憶,自己卻好死不死的記得這麼一句話仙力就是仙藥的本源,在沒完全掌握前抽離,仙藥必死!
木軒站起身,緩步走出門,站在雨中,麵向天空,讓大雨帶走眼角流出的淚水,即便是雨水砸得眼睛生疼。
從自己進門到珠兒吞下靈根,珠兒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到最後也沒有,這很不正常,即便和自己鬨脾氣,珠兒也沒有這麼沉默過,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隻要自己追問,以珠兒的性格更本不可能瞞得住。不對,自己是發現了,寒寒,是你嗎?從進門起你就在故意將我往你設好的圈套裡帶,示愛是,身世也是,就連那一轉身也是你給我下的局,就為了給珠兒創造機會嗎?
“血繭龍禁咒。”
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木軒心頭響起,其中蘊藏著毀滅的瘋狂和狂暴的殺意。
“你知道?”
木軒第一次見自己師傅情緒波動如此之大,這是即便聽到東方家族的慘劇時也沒有的暴怒。
“這是一種血脈毒咒,被下毒咒之人,血脈之中會誕生一顆血種,經由母體傳給下一代,每一個被依附之人,身體會變成血種的溫床,促進血種的成長而不自知,隻要被依附之人的實力不超過下咒之人的實力,就不可能發現,待血種蛻變成血繭經曆九百九十九人溫養,若要破繭成龍,則需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方可在下一人體內沉浮十年後破繭,隻要血龍一出,此血脈的全族性命從此隻在血龍一念之間,這是有人要滅絕東方家族啊!”
隻是一瞬間,人皇的情緒瞬間穩定下來,一如平時的淡然,瀟灑。
不過看過剛才師傅暴怒的情緒和令人膽寒的殺意,木軒絕跡不會相信現在的師傅表現出的平靜。
“我就是那個下一人?所以珠兒和寒寒為了救我,將自身的仙力都給了我?”木軒平靜的說道,淡然的口氣仿佛說的是彆人的事。
“木軒現在的你很不對勁。”
“不對勁?哪裡不對,難道我要淚如泉湧,痛不欲生才對嗎?那樣就能改變珠兒和寒寒的命運?若真可以,就算是要再加上我這一條命,那有如何。”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良久,木軒又道“他是誰?”
“你想報仇?”
木軒並沒回答,隻是沉默卻說明了一切。
“他是一定要殺的,要將他挫骨揚灰的人不隻是你,不過你現在沒有那實力。”人皇一歎,像是下定決心般,說道“我有辦法讓珠兒和寒寒兩個丫頭的事避免,不過你得答應我幫我做一件事。”
“我答應,隻要能讓珠兒和寒寒醒來,彆說一件,十件百件我都答應。”
“事情我還沒想好,以後想到了在說,辦法很簡單,我將血龍破繭的時間押後,在從你體內將仙力分離出來,屆時你將之融入你的小世界,雖然不可能完全沒有損傷,但也未必不是一次機遇。”
話音剛落,一股浩然不可敵的磅礴靈氣憑空出現,從中分流一股向上,消失在心臟處,另一股遊遍全身,從身體深處抽出一縷縷綠絲,靈氣過處都如同被針紮般疼痛,最終牽引著綠絲彙聚在丹田的一角,靈氣再度分出一股,化為一張畫著金黑兩色的太極圖的符籙貼在界心之上,剩下的靈氣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罩,護著一株通體如同冰晶雕刻而成的透明小花,和一條宛如盛開著仙女一般花朵的青藤。
“好了。”
許久之後,人皇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聲音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神識海內,木軒對著自己的師傅,深深的鞠躬,直到人影消失,才退出神識海,從始至終沒開口說一句感激的話,有些話靠說是沒用的。
木軒伸手向天,狠狠握住,仿佛要將什麼東西握住,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寒寒你的計劃之所以會成功,那都是因為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我才會,才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往裡鑽,你贏了,你和珠兒都在我心裡刻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但是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完了,有些事做了就要付出代價,你等著,等我把你倆救回來,就用你們一輩子來補償吧,作好覺悟,一輩子可是很長很長很長……
半晌,轉身走回竹樓,對著站在門口陪自己淋了許久雨的外公,說道“珠兒和寒寒我會把她們完完整整帶回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