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進取整日玩樂,在眾人眼裡這都不是錯,反而太過進取才是錯。
張衡點點頭“平西進宮那日,殿下也去了。”
李宥一臉疑惑“我不該去嗎?”
張衡搖搖頭“殿下該去嗎?”
兩人相視久久,終於李宥還是開口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去?”
張衡回答道“殿下的消息太靈通了。”
“我做了掩飾的。”李宥辯解道。
“那又如何?聖人還是懷疑了。”張衡說道。
這樣的對話糾纏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李宥還是忍不住委屈地問了一句“所以我必須要娶她嗎?”
張衡點點頭“是。”
李宥神情頹敗,這天下是聖人的天下,他就隻能做一枚棋子嗎?
就算沒有任何威脅,也還要做一枚棋子嗎?
“顧宅前幾日綁了幾個宮婢,送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府尹將人流放南疆了。”張衡說道。
“我也會被流放南疆嗎?”李宥苦笑。
“現在還不會。”
那麼以後呢……
“以後或許會有生路,但在那之前,請殿下保護好自己。”張衡說完,便告退了。
小廝打開門,恭送張衡出門。
張衡一邊走一邊碎碎念“真是冥頑。”
“郡王還是不肯好好讀書嗎?”府裡的管事擔憂地問。
“管事放心,聖人那裡我會好好說的,隻是郡王心不在此。”張衡溫和地勸慰道。
這叫什麼事!還要張侍中去跟聖人說好話!管事歉疚地低下頭“勞煩侍中了。”
風口浪尖的顧瑜沒有得到安生,才安靜了一兩日就又有人找上門。
家裡的七八個婢女發賣出去後,顧瑜沒有讓招新的下人,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伺候的人,養著她們還要發俸祿,這對窮鬼顧瑜來說可不好。所以在甘娘子著急地張羅買奴仆時,顧瑜連忙製止了。
“不要招人來了!我喜歡清淨一些!”
以前在西北時顧淮就喜歡給傷兵發錢發布,所以偌大一個將軍府,變賣了之後也就兩萬貫的餘錢,加上了聖人的賞賜除去花費也堪堪三萬貫。
“乍一聽挺多的,萬一通貨膨脹了呢?”顧瑜皺著眉頭。
什麼膨脹?管家和甘娘子麵麵相覷。
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顧瑜不喜歡府裡人太多,因而招人的事就放在一邊。
古伯如今是在門上做門房的工作。
“找我?什麼人?”顧瑜不解地問古伯。
“說是采蝶軒的大掌櫃。”古伯回答。京城裡的人他不認得,但是采蝶軒還是略有耳聞的,一個規模很大的金樓,在大周各地都有分號。
“誰?”沒想到顧瑜還沒發話,甘娘子就失聲喊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甘娘子連忙告罪然後解釋道“采蝶軒是我朝最大的金樓,經營脂粉首飾,換句話說就是金山銀山……”
“這樣的商號,背景也不小吧?”顧瑜問道。
甘娘子點點頭“正是。采蝶軒的幕後主家,正是當朝大相公王充。”
顧瑜聽到這裡不免驚訝“不是說官員不得經商嗎?”
“皇後殿下姓王。”甘娘子含蓄地暗示道。這在京城不是秘密,所以這話是可以告知顧瑜的。
謔……
“因為是外戚的原因,王相公位高權輕,因此經營商號也是無傷大雅的事。”
實際上王充不是因為女兒是皇後才當上宰相的,而是因為他有權有勢還有籌謀,女兒才有幸成為皇後的。成為外戚後王充手上的很多權力都交了出去,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也未必想當外戚。
這樣背景的人為何找顧瑜?
不禁甘娘子不解,顧瑜也很疑惑。
來人被請進門,一身金玉打扮,身姿窈窕,再一看,臉看著還挺年輕,但是頭發略有銀白,少說也有三十多了。
身後跟著兩個婢女兩個小廝,通身打扮很是氣派。
來人倒是不倨傲,儘管身後是王相公,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待顧瑜賜了坐後才坐在下方,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采蝶軒的大掌櫃,人都稱一聲玉娘子,今日有事叨擾郡主,先帶了禮物賠罪。”說著就吩咐婢女呈上一個盒子。
玉娘子打開盒子,包著錦帕拿出裡邊碧綠的簪花。
“一點兒小玩意兒,希望郡主喜歡。”
簪花樣式彆致新穎,簪挺細細卻是純金的,在尾部更是鑲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玉,一看就非凡品。
甘娘子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
顧瑜開口問道“東西不錯。玉娘子找我何事?”
這麼乾脆呀……
玉娘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以往打交道的人都是客客氣氣說半天場麵話才開始說正題,不過今日是跟一個小兒打交道,想來小兒都是這般心直口快。
想到這裡玉娘子也不拘泥於客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此趟叨擾,是為了跟郡主做生意。”
生意?顧瑜腦中靈光一現染發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