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巫洛伊!
當洛一尹走到書房門外時,大巫師突然說到“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有一個孩子,你該怎麼辦?”
洛一尹腳步一滯沒有轉過身,良久後,他才又邁步離開沒有回頭,大巫師長歎一聲。
世界上哪有什麼假如?如果有,那就假如當年自己帶阿瑤回了吐穀渾,假如阿瑤沒有離開人世,假如當時沒有離開她,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
當洛一尹穿過祠堂來到黑龍山後山時,他的思緒翻湧起來,他緊緊握著輕微顫抖的手,儘力平複複雜的情緒。
眼前的景色跟十八年前沒有什麼改變,出了祠堂,寬闊的曬穀場儘頭是青石板路,路兩旁鬱鬱蔥蔥都是果樹和花草,竹樓一棟棟延綿山間,黑龍河還是歡快的流淌,水車還在吱吱地轉,兩岸翠竹依舊,隻是更加高大茂盛了。
“阿一,前麵那棟就是我家的竹樓,就是有籬笆那家。”記憶中的聲音猶然在耳畔,洛一尹跟著記憶慢慢在石板路上行走,明明記憶裡都是歡笑聲,他此刻的心確是刀割般疼痛。
如果不是遇到洛伊,他也許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再踏上這條石板路,不敢在這棟竹樓前駐足。
竹樓的門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背著背簍的男孩從後麵走了過來,男孩就是洛五,他剛從河邊抓魚回來。他看到門前站著一個身穿錦袍,氣宇軒然的男人,他走到那人跟前,那人一動不動看著這竹樓,眼裡的哀傷卻讓他捕捉到了,難道是故人?洛五有點納悶。
“大叔,你是來找我阿爸看病嗎?他去隔壁寨子了,要下午才能回來。”洛五故意試探著問他,這大叔一看就是練武之人,哪會有什麼病。
“你住在這?你叫什麼?”
“我叫洛五。”
“你也姓洛,這麼巧。”大叔這時才臉色溫和起來,
“大叔,要不要到屋裡坐一坐?”
看著天真淳樸的洛五,大叔心裡柔軟了,他點點頭,跟著洛五進了堂屋。
洛伊讓大叔先坐著,他先去廚房收拾好魚蝦。洛一尹四下打量著堂屋,跟從前一樣,幾乎沒有變化,心裡苦澀又湧上心頭。他踱步走到桌子前,用手撫摸著,他身子輕側,看到一朵鈴蘭刻在桌腿的位置,這桌子也沒有變,連當年刻的花還在。
大叔在屋裡慢慢的看著,不時用手撫摸桌子、櫃子,洛五看得莫名奇妙,但是大叔眼裡的哀傷分明更加濃烈了,大叔乾脆定定站在櫃子前,看著櫃子,一動不動。
氣氛有點尷尬,洛五煮好山茶水,盛了一盞遞給大叔喝,大叔接過茶盞,才回到椅子上坐下。他深深聞著這黑龍山獨有茶香,喝了一口久違的黑龍茶,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鈴鈴鈴”的聲音,那是鈴蘭花隨風搖擺發出的聲音,他眼睛竟然濕潤了,他咬咬牙關,才緩緩抬眼看著裝著什麼也沒看到的洛五。
“哦。這是鈴蘭花的聲音,我姐姐喜歡鈴蘭,種了幾棵在後院。”洛五識趣的解釋
“你可認識寨裡叫洛伊的姑娘?”
“洛伊是我阿姐呀,我們家除了我還有阿姐,還有我阿爸。”
“你阿媽呢?”
“我阿媽不在了。”
洛一尹聽到這也想起以前洛伊也說過一樣的話,拿起茶繼續喝著。
“你認識我阿姐。”洛五打破安靜問到
“算認識,見過幾次麵。”
“我阿姐雖然有點呆傻,但是很善良。”
“她呆傻,不見得吧。”
“反正不聰明,你可不要欺負她。”洛五邊說著邊開始在堂屋的火架子上烤起魚來。
“大叔午飯就和我一起吃吧,這魚是早上剛打的黑龍河的魚,很新鮮。”
洛一尹聽聞嘴角微揚,這和洛伊一個樣子,都是愛吃的主。
“大叔給講講我阿姐在外麵的事情,她都離開很久了,也沒有給我捎信來。”洛五撅嘴說到。
洛一尹就緩緩說著洛伊這段時間遇到的事,聽得洛五一陣陣心急,聽到洛伊沒事後,才安下心來。黑龍河的魚還是這麼鮮,洛一尹慢慢的吃著,思緒又回到十八年前,瑤兒的身影在屋裡忙碌著,一起說笑,一起吃飯。
他倆吃完烤魚蝦後,大叔才起身要離開。
“大叔以後要常來看我和我阿姐哦。”洛五說著。
洛一尹回頭看著這笑容燦爛的男孩,用手拂了拂他的頭,順手從手腕上拿下一個鐲子一樣的東西遞給洛五,道“我知道你在練武,這是一把防身的軟劍,給你做個留念。”
洛五剛接過鐲子一樣的軟劍,心中暗驚,這軟劍材質、工藝絕對是上品,價格必定不菲,怎麼就隨手送人呢?他猛然抬頭,大叔已經出了閣樓。
“謝謝大叔!”洛五高聲喊著,洛一尹的腳步沒有停頓,嘴角泛起笑意,他徑直回了前山。
洛一尹走出竹樓的霎那,感覺壓在身體十幾年沉重的擔子突然輕鬆了,原來麵對才能釋然,不停的逃避和自責根本改變不了什麼,隻會越來越痛苦,如果不是遇到洛伊,也許他永遠解不開這個心結。
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洛伊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這個竹樓,也許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也是瑤兒最希望看到的。洛一尹腳步輕快起來,回到前山後就告彆大巫師,去了靈境鈴蘭穀。
仙霧繚繞的白玉山莊裡,公冶羽自從祭祀得到天神認可回來後,儼然已經成為合格的莊主繼承者,白衣巫族沒有反對的聲音,這麼年輕就一舉得到太華山神認可,在白衣族是絕無僅有的,公冶羽此時的地位儼然超越各個大長老,成為白玉山莊的第二話事人。
在白玉山莊的議事堂,莊主、公冶羽和各個長老一起討論朝廷要求安排巫師的人選。
“如今惡巫的勢力有所增長,我們要提前布局,把受傷和須閉關修煉的巫師接回來,再送一些弟子去鎮守。”一個長老說到
“這樣大規模換防要及時,一旦被惡巫找到機會襲擊,必然會造成不必要的人員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