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可說話卻老成。
“既身子還未好,便不要出宮走動。”
皇帝對這個六皇子十分的喜愛,六皇子沉穩內斂,皇帝覺得這些兒子裡,元素與他最為相似。
“兒臣許久不曾像父皇請安,聽說父皇在臥龍殿批奏折,便來請安,卻沒成想在殿外聽見父皇大發雷霆,可是為了貴妃娘娘的事。”
洪公公聞言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六皇子,不知這位皇子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朝臣們紛紛上書,希望寡人恢複安氏的封號和位份,還有說希望寡人立後,說是後位空懸多年,使朝廷社稷不穩,唯有儘早立後才能使曆國國運昌盛。”
皇帝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婦人爾,如何能影響得了江山社稷,無非是給他施壓,逼他就犯而已。
皇帝的權利雖是至高無上的,可卻也不是證明皇帝便可以隨心所欲的為所欲為。
自古文死柬,武死戰,總有那不怕死的言官給你提諸多意見,讓你寢食難安,煩不勝煩。
“兒臣今日也是因此事來見父皇,請父皇免除對貴妃娘娘的責罰。”
六皇子跪在地上,十分誠懇地說。
皇帝不知他為何替安氏求情,於情於理不和,自然要問上一問“你母親被責罰你都沒有求情,今日又為何為安氏求情。”
六皇子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兒臣看父皇左右為難,心中不忍,父皇責罰母親,是母親的錯,兒臣怎可因為是兒臣的母親便要讓父皇從輕發落,可貴妃娘娘畢竟多年來為父皇儘心,貴妃娘娘的弟弟安將軍又在西北駐紮,若是此事傳到安將軍的耳朵裡,怕是寒了將士們的心。”
皇帝看著跪在下首的六皇子,小小的身子孱弱消瘦,如他母親一般麵無表情,卻透著沉穩。
他又說“貴妃娘娘一直替父皇管理六宮諸事,最是辛勞,若說犯些錯,也該是小懲大戒,父皇罰娘娘手抄經書以示處罰,娘娘這些日也日日不落,好歹娘娘入宮多年,三哥又已經建府完婚,雖然還未封爵,可京都的臣民都看著呢,父皇又何必給娘娘沒臉呢。”
洪公公驚訝於六皇子小小年紀便邏輯縝密,將這利弊一分析,陛下該如何做,他自是明白了。
“難為你想這樣多,有時間去看看你母親,她有數月未曾見你,定是想你了。”
皇帝沒有正麵回答六皇子的話,卻鬆口讓他去見蕭才人。
“母親犯了錯,兒臣不敢替母親求情,母親一於社稷無功,卻心裡糊塗鑄成大錯,兒臣。”
“罷了,當日之事並未造成後果,你母親也真心悔過,過幾日就是你母親的生辰,你便去看看她吧。”
“下去吧,寡人自己靜靜。”
六皇子叩謝了隆恩便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臥龍殿。
皇帝問洪公公“你說安氏已經貴為貴妃,她一母同胞的胞弟又是寡人的西北大將軍,她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他又似乎像是自問自答,喃喃的說“是啊,他又有什麼可不知足的呢。”
洪公公見勢便端了那碗糖水送到皇帝的麵前“陛下歇會吧,柳淑儀親自熬的糖水,這會兒溫著呢,殿下喝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