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突然尖叫了一聲,這聲尖叫驚醒了還在發呆的人群,下一刻,所有人都想發了瘋一樣,朝著暗道方向狂奔。
仉若非歎了口氣,不急不慢地追了過去。
從江塵生身邊經過的時候,仉若非昂起脖子吆喝一聲“老左,把江塵生弄出去!”
就聽屋頂上方傳來一個溫和而渾厚的聲音“他怎麼了?”
“被我封到冰殼裡了!”
說話間,仉若非已經走遠。
冰塚上散發著極為強烈的寒意,讓江塵生不停地打牙顫,但好在冰層非常乾淨,能見度相當高,江塵生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情況。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身材魁偉的漢子順著牆壁下來了。
那人的身高估計在一米九左右,身壯如熊,看上去相當有壓迫感,可看他附牆而下的樣子,卻異常的空靈飄逸,仿佛他那副鐵塔般的身子,根本沒有多少重量似的。
也是看到漢子貼牆而下,江塵生才留意到,原來在車庫的吊頂上有一個暗門,隻不過那道門極其隱蔽,要不是漢子剛才將它打開,就算江塵生眼睛再尖也發現不了它。
漢子落地後,先給了江塵生一個禮貌的笑容,接著就一陣風似地衝過來,將冰塚砸開一道口子。
江塵生根本沒看清漢子用了什麼樣的手法,隻看到漢子的右側黑芒一閃,然後冰塚就無聲無息地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更讓江塵生驚奇的是,漢子似乎能看穿他心裡的想法,當即就問他“你看不清我的動作?”
這漢子身上有一股定海神針般的氣勢,江塵生站在他麵前,既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噴薄而出的強烈壓迫感,也能感覺到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親和氣質。
“眼前這個人,異常強大,同時也異常可靠。”,這就是江塵生對漢子的第一印象。
麵對這樣一個人,江塵生實在提不起戒心,如實說“看不清。”
漢子挑了一下左眉“不應該啊。我給你準備的那塊養魂玉呢,你沒帶?”
養魂玉?
江塵生花了一點時間反應,才知道對方所說的養魂玉,應該就是包裹裡的那塊玉墜“沒帶。”
“放哪了?”
漢子正說著話,手機突然響了,他一邊朝江塵生擺擺手,示意江塵生回答問題,一邊接通了電話。
江塵生指了指不遠處的老式越野車“可能還在那輛車上。”
漢子點點頭,轉身朝越野車走了過去,邊走邊對著電話說道“肯定不是邪祟,自從四重空間被封閉以後,這世上就沒有邪祟了。嗯,我們這邊的意見是,那應該是一些咱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推測應該來自於異世界,但具體來路還在查。”
正說著,漢子發現身邊有一輛被撞毀的車,車子裡還有個被安全氣囊崩昏過去的人,於是停下腳步,用兩隻手指扯碎了車門,把車裡的王星給拎了出來。
確認王星沒什麼大礙,漢子才繼續對著電話說“對,你說的沒錯。不隻是你們那兒,放眼世界各地,對,就跟雨後春筍似的,異人大麵積出現。這肯定不是靈氣複蘇,是不是靈氣複蘇,我和山海最有話語權。眼下咱們掌握到的信息還太少,很難判斷究竟是什麼引起的。你們那邊的任務還是設法找到郭侃,他應該能給出一些比較有價值的建議。”
談話間,他已經拎著那塊玉墜回到了江塵生麵前“這東西你帶在身上,對你有好處。不是跟你說的,我跟江塵生說的。眼下還不是行當裡的人,來參加砥試的。嗯,總之現在還是要儘可能地控製異人的數量,嗯,好,有問題再聯係。”
掛了電話,漢子才將主要注意力放在江塵生身上“你就在這兒等著吧,老仉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哦,對,你的雪茄差不多快抽完了吧?”
江塵生現在有點懵,沒能力思考太多,隻能順著漢子的話頭往下說“還剩兩根。”
過去江塵生從不碰雪茄,可自從上次他無意識地點了一根後,便立即喜歡上了,但他不是喜歡那種吞雲吐霧的感覺,而是迷戀抽雪茄時的那種撕裂感,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每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出現時,他都會莫名地自信起來,仿佛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能難得住他。
漢子笑了“我估計那些也不夠你抽的,回頭再給你捯飭點兒。”
現在江塵生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見漢子轉身要走,立即問漢子“咱們以前認識嗎?”
漢子隻是模棱兩可地回應道“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其實,每一個人參加砥試的人,我都認識。”
這番話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很不清晰了,因為漢子已經如道輕風一樣躥上了房頂,餘音未弭,他的身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才漢子的那通電話,蘊含了巨大的信息量,靈氣複蘇、異世界生物、異人,江塵生知道這些詞彙是什麼意思,但他實在不敢想象,當一個現實中的人說出這些詞彙的時候,會意味著什麼。
而且說出這些話的人,擁有遠超人類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肢體控製能力。
江塵生的世界觀正遭受前所未有的踐踏,過去在心中構建起的那套世界體係,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穩固。
好在江塵生的心理素質確實足夠堅挺,幾分鐘以後,心性就徹底恢複了清明,他不再去深想漢子說的那些話,因為眼下深想也沒用,反而還會讓自己心境不定,連續調整幾次呼吸之後,他托起手裡的吊墜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索性就戴在了脖子上。
乾了這些年銷售,江塵生見過各色各樣的人,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確信剛才那個漢子絕對靠得住。
雖然江塵生也不知道,這麼一枚小小的玉墜到底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但那個漢子應該不會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