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行十九卷!
那是一個用皮繩穿著的圓形徽章,閃爍著如同一枚銀幣的光輝。
“這是什麼?”阿達加迦拎著徽章問。
“聖級任務的成員身份牌。”烏盧克說。
“這麼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阿達加迦登時如同要把身份牌塞進自己眼球裡,貼著它翻來覆去地看,“上麵有羽毛的形狀,是什麼意思?材質看起來是白金的,我可以考慮把它換成金幣——嘶!烏盧克!你為什麼打我?”
烏盧克毫不客氣地給阿達加迦背上來了一熊掌,把他拍得踉蹌出去幾大步。
“拳頭發癢,忍不住。”烏盧克理直氣壯。
阿達加迦“……”
差點用臉幫隱城主大人打掃了酒館地板低等戰士真誠的委屈“你怎麼能沒有理由就毆打自己的朋友?”
“我覺得自己理由非常充分。”烏盧克瞪著連身份牌都想拿去賣錢的低等戰士,警告道“之前你還說‘錢的事情以後再說’?都是騙我的嗎?羽毛的形狀你也好意思問?難道沒見過聖用的‘聖書容器’?”
“沒有沒有。我怎麼敢欺騙偉大的您?”阿達加迦連忙解釋,“我又沒做過聖書騎士,也沒有聖書騎士的朋友,怎麼會知道聖書容器上有沒有這種羽毛的形狀?”
“你沒有好奇心嗎?稍微好奇點兒的家夥,都會主動找聖書騎士瞻仰容器。”烏盧克此刻又能肯定麵前這個容器都沒見過的家夥的確是低階了,“那條‘腰帶’的反麵對應著攜帶每本聖書的凹槽,都有一個同樣形狀的羽毛。”
誰會那麼無聊特意去看“腰帶”的反麵?阿達加迦邊腹誹邊無辜道“這羽毛很特殊嗎?”
“當然。”烏盧克說,“它代表的可不隻是昂貴,而是科技與魔法結合的特殊產物。隻有三戰靈時代的遺留物,才會有這種羽毛形的標誌,現在已經無法再造了。它不止在我們這邊通用,在人族那邊也能通用。除非你想被人族或者同胞——任意一方己方的同行隊員攻擊,否則都必須隨時佩戴,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摘下來!”
“人族那邊也能通用?”阿達加迦問,“怎麼用?”
烏盧克“他們有身份識彆裝置,會識彆這塊身份牌。”
“原來是人族偉大的科技力量,真沒想到這小東西能有如此偉大的作用。”阿達加迦繼續瘋狂好奇,“用它能通過人族的崗哨防禦、直接進入人族要塞城嗎?”
“不能。”烏盧克無情道。
阿達加迦“……”
他鍥而不舍“假如我在任務中戰死,隊伍裡同胞們會從我屍體上拿走身份牌並帶回來嗎?”
“不會。也不需要。”烏盧克無情地打斷了“好奇的阿達加迦”的幻想,“身份牌所綁定的魔力一旦消失,比聖書容器還不可逆。”
阿達加迦“什麼不可逆?”
烏盧克“它會永遠‘沉眠’在綁定者的身上,需要城主親自前去收回,尤其是那些‘無魔力’生物隻要試圖碰觸,它就會迅速進行解構分解,並附帶一個會焚毀屍體的魔法陣。無論是身份牌還是屍體,都不存在處理的必要。”
阿達加迦“……”
身份牌就算了,為什麼連屍體也要燒掉?
“這小玩意也太厲害了……等一下!”
他遲了數十秒才察到覺烏盧克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特殊任務隊伍裡有人族!?”
“有是有……隻是你沒必要那麼吃驚吧?”烏盧克嫌棄了少見多怪的低等戰士,“根據塞爾城主所說,人族會調動一隻十人小隊跟我們一起行動,畢竟探查到原生種聚集地的是他們……阿達加迦,你那是什麼眼神?大家都是一顆腦袋兩隻手的高智慧生物,我們跟人族的最大區彆就是會魔法而已。既然是同盟關係,攜手協作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有什麼值得你驚訝的?”
“還有耳朵。”阿達加迦理所當然道,“我們的耳朵比他們尖一點。”
烏盧克“……”
他說“我又想揍你了。”
“您剛才一定是聽錯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阿達加迦立即更換了嚴肅且誠懇地語氣,問“他們是去拖後腿嗎?”
烏盧克“阿達……”
阿達加迦更迅速道“我隻是開了個小玩笑,哈哈,您彆這麼嚴肅。”
“他們負責帶路。”烏盧克放下了準備揍他的拳頭,沒好氣道,“還有,你彆再浪費時間囉嗦了。快點戴上,緊貼著皮膚佩戴。需要貼身佩戴三天,洗澡也不許摘掉,之後它就會跟你的魔力綁定。”
“這個佩戴要求真的很奇怪,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怎麼得是隨身佩戴了什麼惡心的東西……好的,明白,您彆瞪我了,您的塊頭加上隻有眼白的眼睛怪嚇靈的,我戴還不行嗎?”
阿達加迦往自己的脖子上擺弄了著那條皮繩沒多久又不禁抱怨道。
“這身份牌的皮繩也太長了,要是係在脖子上就會垂到膝蓋了……”
“你個蠢貨!”烏盧克忍無可忍,一把奪過身份牌,“那條皮繩上有昂貴的陣法,它是綁在上臂的,不是脖子!過來……你躲什麼,你給我滾過來!彆愣著!自己把袖子卷起來,還有胳膊也給我抬起來,我來給你綁……”
阿達加迦有腦子的時刻短暫得如流星劃過夜空,大多數時候都是讓烏盧克恨不得給他換顆腦袋。
“任務結束以後,記得主動把身份牌還給塞爾城主。他這次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讓你去混個‘助手’的席位,你可千萬彆讓我丟臉。”烏盧克邊綁邊交代,“記得,一定,千萬,彆想著拿去換錢,也彆弄丟了。否則必須賠償同等重量十倍金幣。你如果賠償不出來,就會記在我賬上。記住,那可是百枚金幣!百枚!我們暗係最討厭的就是貧窮和替其他靈賠錢!”
“百枚?”阿達加迦死盯著自己那條因為綁了身份牌而忽然變得值錢起來的左胳膊驚呼。
“看什麼看?你就算砍了自己的胳膊,也不會多再生出一個身份牌。”烏盧克說,“快點放棄靠身份牌發財的企圖!”
這個可惡的隱城主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阿達加迦當即擺出哀愁的表情道“我隻是在感慨它的昂貴而已。”
“都說它是科技與魔法的特殊產物了,昂貴不是基礎條件嗎?你見過便宜的精靈劍嗎?你見過免吟魔法和戰魔比完整吟唱的魔法威力大嗎?”烏盧克迅速幫阿達加迦綁好了身份牌,當即滿臉嫌惡地丟開低等戰士的胳膊,道,“好了,綁好了。你把袖子放下來,記得彆給誰看見,也彆跟誰提起。你還勉強夠格混進去,我可不想幫那些沒有入隊資格卻毫無自覺的廢物混進去,導致我失去塞爾的信任。”
“塞爾城主居然還信任烏盧克嗎?”低等戰士小聲嘀咕。
“你嘀咕什麼?”烏盧克瞪他。
“我說烏盧克真是一位偉大的隱城主。”阿達加迦毫不臉紅。
烏盧克“……”
他磨著牙說“留著你的馬屁去拍其他靈,我不吃這一套。記住,我不吃。還有,你看看你,穿的這身是什麼東西?”
“你說衣服?”阿達加迦對自己的舊短衫很滿意,以前也沒見烏盧克挑剔過,“我的衣服很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換掉!待會兒就去換掉!”烏盧克嚴肅道,“不準拒絕,不準找借口,沒有反駁餘地——再說任何一句廢話,就把身份牌還回來!”
阿達加迦“……”
現在的靈怎麼都如此暴躁了?
“就穿之前那身,”烏盧克又道,“你上次穿來酒館的那身,很像高階那身。要是你看起來不太高階,隊伍裡的其他靈肯定會懷疑我用了低劣的手段把自己心愛的小白臉給強塞進去了。”
阿達加迦“……”
好吧,某小城主給的那身麻煩的衣服看來他是暫時無法擺脫了。
阿達加迦看著烏盧克說“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烏盧克不耐煩道。
阿達加迦“原來我這種普通的長相還可以做烏盧克心愛的小白臉嗎?”
烏盧克“……”
他緊了緊拳頭,勉強擠出一句“你還是閉嘴吧。”
稍事停頓,他又說“還有,你再叫我烏盧克,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阿達加迦“……”
“阿達加迦,你啊。”烏盧克看著低等戰士那一臉不情願的表情,深切的感覺到自己莫名多了一位頑劣的學生。
“我怎麼了?”阿達加迦很無辜。
“記住,如果你違背了我叮囑的任何一個環節,我就直接把你送去中央城堡去,終身為城主大人打掃地板。”
阿達加迦“……”
他一生無法跟清潔工作絕緣了嗎?
而且負責打掃數百年的地板,這光是想想就很恐怖了。
“彆再考驗我們彼此的友誼!重複一遍我剛才說過的話!”烏盧克很不滿於他的態度。
阿達加迦立即正色道“身份牌必須歸還給塞爾城主,記得穿一身很像高階的高級衣服,還有彆叫你烏盧克……您看,我全都記住了不是嗎?您就彆再操心了,小心過分操心會提早進入老年期並患上恐怖的魔減症啊烏盧克大人。”
烏盧克“……”
……
阿達加迦被烏盧克喋喋不休的時候,卡露雅爾的左手正捧著她摯愛的半熟藍莓麵包,右手則拽著帝坎貝爾的衣角,強製哥哥陪同自己去旁觀了最後幾場聖書戰。
旁觀的席位非常有限,尤其是最後幾天,幾乎都是激烈的對戰。不過三大家族之首的名聲多少讓他們擁有一些特權,走了元老會的關係,還算輕鬆的混了進去。
本屆聖書戰由於下調的了參戰年齡限製,的確出現了很多陌生的年輕麵孔,來年搞不好就是諾迪兄妹的勁敵,無疑很具旁觀價值。
卡露雅爾因此看得很專心,但是……
在她吃完手裡的麵包並且無數次偷瞄身側的哥哥後,確定了一件事。
“親愛的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卡露雅爾問。
本來帝坎貝爾隻是麵色嚴肅的一直坐著發呆,她還以為隻是最近接二連三的麻煩事情讓他過於勞累,才想拉他一起來看聖書戰輕鬆一番。誰知道她的決鬥狂兼戰鬥狂哥哥,居然如此明顯的對聖書戰的現場戰鬥沒有表現出絲毫興趣,甚至全程神情恍惚外加心不在焉。
見帝坎貝爾不出聲,卡露雅爾隻好追問“是嚴重到連我都不能說的事情嗎?”
帝坎貝爾聞聲終於回頭,盯著妹妹可愛的側臉欣賞了一陣,可惜萬能治愈效果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隻好千篇一律的表示“沒事。隻是麻煩的城主公務太多了,等我想到解決的辦法就會好了。”
是借口——卡露雅爾一聽就明白了。每次哥哥有什麼非常煩惱的事情,都會用“城主公務”做借口。
卡露雅爾仔細回想了之前種種,迅速確定帝坎貝爾出現問題的時候,就是被莉莉婭城主一度請走又回來之後。
可是,莉莉婭等城主明顯是不能對帝坎貝爾造成這種程度的影響,否則他擔任城主那麼久,在跟莉莉婭接觸的無數次裡,早就被莉莉婭逼瘋了。
卡露雅爾迅速在腦中篩選掉那些無足輕重的家夥,終於找到了近期出現的能哥哥表現失常的唯一可能。
“是不是因為阿達?”她小心翼翼地問。
帝坎貝爾驚愕地看著她。
“咦?”卡露雅爾自己都為哥哥的變臉而吃驚了,“真的是因為阿達?為什麼?”
“算……算是吧。”即便帝坎貝爾隱瞞了諸位城主,也不無法隱瞞自己的妹妹,隻能模棱兩可地回答。
卡露雅爾迅速得出結論“雖然哥哥變得不太像是哥哥,至少依舊是我所認識的哥哥。”
“什麼?”帝坎貝爾困惑地看著她。
“真好呢。”卡露雅爾說,“我本來認為因為科特拉維醫生出了事,我這一趟已經白來西烏斯城了,可是哥哥沒有白來,你又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同伴。”
“卡露?你在說什麼?什麼同伴?你是在指……阿達加迦?”帝坎貝爾剛掩飾掉上一輪驚愕又生出新一輪驚愕,最後隻能言語混亂的落入了卡露的語言陷阱。
“阿達加迦使用的魔法的確風魔法,不是麼?”卡露雅爾疑惑地看著帝坎貝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