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街十字路口，齊靈靈雙眼無神的眸子在看見斜對麵挨打的人時，立馬挺直小背脊，伸出小黑爪忙扯了扯自家爺爺的褲腿道：“爺爺，乞丐爺爺被人揍了。”
齊靈靈聲音清脆，讓沉浸拉二胡的齊元峰睜開眼，餘光瞥見不遠處圍攏在一起的人身上，快速收攏東西，牽著齊靈靈就朝人群走去。
“哎，沒救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周圍人立馬就道：“林大夫都說沒救了，那這乞丐肯定是沒救了。”
說話之人都還是掩著口鼻的，看向老乞丐的眼中帶著一絲同情。
“那周耀祖可是周家的獨苗苗，自來就橫行霸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都沒辦法，這乞丐就更沒辦法了，隻能拿著這銀錢到時候買個棺材，多買些紙錢，等下去後過好日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乞丐身上確實是有股味兒，難聞！周家少爺聞到揍他一點都不意外。”
齊靈靈跟著自家爺爺擠進人群，她蹙了蹙眉頭，不過還是忍著，想到老乞丐給過她好幾次糖葫蘆吃呢，他是好人，她飛快抬眸看了一眼自家爺爺，小手在自己的小挎包裡麵開始搗鼓。
“老乞丐，你醒醒！”齊元峰蹲下來想要伸手碰老乞丐。
“你認識這乞丐？”林大夫緩聲道。
眾人也看著滿身都是補丁，且臉上還臟兮兮的祖孫二人，都覺得三人應該是一個行當的。
齊元峰皺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認識
好幾年了，大夫，你再給他看看，他的樣子瞧著很痛苦，你得救救他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林大夫卻是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他的症狀是內臟出血，剛才我也檢查了，外傷還好，我還能醫治，但是內臟出血，再加上他奄奄一息了，我是無能為力。”
齊元峰有些著急。
林大夫安撫道：“剛才那周家的人留了一袋子的錢下來，你們要是認識的，你就將他帶回去藏了，讓他走得體麵一些。”
齊元峰有些生氣，壓抑道：“人死了，再風光有什麼用，太過分了。”
林大夫和周圍圍觀的人，看著他這樣，也都不住搖頭，可不是過分嗎？但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林大夫一走，圍觀的人也都各自離開。
原本雙眼緊閉的老乞丐，此時卻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對上一張肉呼呼的小臟臉，剛才他痛得要死，但感知還是在的，吃力道：“靈靈，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老乞丐，你還沒死？”齊元峰驚呼一聲。
旁邊店鋪的小二出來看了一眼，大呼驚奇，要不是見老乞丐那張臉依舊青綠，青綠的，他都要以為這老乞丐是故意訛周家人。
齊靈靈小手拉著齊元峰，小聲道：“我給老乞丐爺爺吃了藥丸。”
齊元峰眉心一跳，飛快朝四周看了看，見那小二已經招呼客人去了，其他人也沒有關注他們這邊，他衝齊靈靈搖搖頭，然後上前盯著齊元
峰道：“感覺如何？”
老乞丐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還疼，但身體裡麵那種微妙的感覺還在，疼痛在一點點減退，他的眼睛在爺孫二人身上隻停留了一會兒道：“你用木板車將我送回去吧。”